叶悔之认真想了想,“我觉得是因为我和《尉缭子》八字不合。”

季师傅嗤笑,“你这样在这儿混,枉费了将军一片心意。”

叶悔之闻言翻棋牌的手顿了一下,季沧海的心意,他还真有些不懂了。自从正月十五之后季沧海再没来过,倒是绯夜偷偷来过一次,说是将军下了严令谁都不许擅自来看望他扰了训练营的秩序,可他应该知道自己来的第一天就已经扰了秩序,并没什么希望了。

“季老头,你说将军送我来的时候,有没有料到我连参选的资格都拿不到?”

叶悔之的话一出,反倒是季师傅一惊,抬头看叶悔之的神色带着错愕,“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叶悔之的兵被一座山的棋挡住了,随手将兵绕开一格,叶悔之继续说,“振威军素来以军纪严整著称,我无事溜出去看过许多地方,果然名不虚传,可为什么咱们这里偏偏无法无天无尺无度。”

季师傅不答话,只是默默推了一步自己的棋牌,叶悔之也接着下棋,“在乱局里看人本性,孙伏虎不过是个搅屎棍,将军是嫌他搅和的不够热闹,再把我也填进来,最后搅屎棍用完一丢,那些坚守本心严守军规的就是将军的龙骧卫人选是不是?”

“将军将你送来,不过是想给个教训,等宣布所有违规过的人都没有资格参加选拔的时候,让你醍醐灌顶明白什么是自律,不料将军低估了你的聪明。”

叶悔之不答话,他不是有多聪明,只是自认为还算了解季沧海,季沧海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纵容自己的龙骧卫选训如此乌烟瘴气,十五那晚他同季沧海说这些事,季沧海只是笑笑并未答话,那只能证明季沧海知道,知道却不约束,那一定是有什么作用,顺着这个思路一想倒并不是什么难想出来的事。

“季老头,”叶悔之抬头看他,“不合格的人各回各处,那我呢,将军不要我了?”

季师傅本不想理叶悔之,无意看到他的眼神却改变了主意,一向吊儿郎当的人眼里居然带了些惶惑,那情绪快的一闪而逝,却还是被他看到了,“季九,将军自有打算,你何不静观其变。”

叶悔之不答话,季师傅又补了一句,“你从未好好在军营呆过,不知道军纪于一个军人一支军队是何等重要,将军总说你有分寸,希望他没看错人才好。”

叶悔之浑浑噩噩的走出季师傅的军帐,心里有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夹在一起,反而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其他人此时已经下了课,小狗正蹲在军帐旁边洗裤子,远远瞧见了叶悔之的模样,扭脸问和他一起洗衣服的雷河,“雷大哥你瞧,今天季九居然不是和棋盘一起飞出来的,看来这次是季师傅赢了。”

其后的日子还算平静,随着龙骧卫选拔的日子越临近,叶悔之表现的越安分,甚至是没什么精神,连孙伏虎三番五次挑衅也懒得搭理,反而又让他嚣张了不少。一方面叶悔之在考虑自己能有什么去处,另一方面也确实不想惹事,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近来和同帐的几个人亲近了不少,怕稍带到雷河三人,毕竟他们心心念念的想进龙骧卫,也有通过考核的本事,若是因为牵扯进自己和孙伏虎的互掐失去了资格太不值得。冯且安是个安静性格,雷河又不多事,两个人见叶悔之没精打采的问过两次,见他不想说便不再追问,倒是小狗不安分,变着法的问叶悔之为什么开心想开解他,整天跟在叶悔之身边逗他高兴,真像只小狗崽子一样招人喜欢。

叶悔之不能对小狗多说什么,被他一天到晚巴巴看着又心有不忍,好在很快另一件事转移了小狗的注意力,说是叶老将军对龙骧卫的选拔制度很是认同,想在忠义军中也选拔培养一批精兵,所以要来季沧海这边看看。季沧海倒像是没怎么在意,只是派洪修来知会了一声,选一些人表演各种考核内容给叶宗石看,让他能够了解龙骧卫着重考核培养的都有哪些方面,反倒一贯什么事儿不管的季师傅来了精神,一口一个不能给振威军丢人不能给季江军丢人,选了各个方面最擅长的十人来演示。选人的时候季师傅还专门问过叶悔之要不要也露一手,这些日子瞧得出来,叶悔之不但是个武功高手,而且马上功夫十分了得,连射箭都是进步神速,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也难怪季沧海都不拿规矩拘着他。对于季师傅难得摆了好脸色想给他个露脸的机会,叶悔之反而嗤之以鼻,他说我最擅长的就是把人挂在旗杆上,不然等叶老将军来了我给他露一手?后来季师傅拿藤条追着叶悔之满营地跑了三圈才算罢休。

叶悔之不想参加,但小狗却乐意的不得了,他射箭射的好,正是被选中表演骑射的十人之一,而雷河和冯且安也都被选中,每个人都一副劲头十足的样子,晚上躺在床上被冷落了的叶悔之忍不住感叹,说不就是个参观,至于这么激动么。

小狗一听翻身坐了起来,“季九,咱们可是能见到叶老将军了。”

素来安静的冯且安也难得插了话,“你是不是没有童年,我小时候是听着叶老将军南征北战的故事长大的,每次宁可被挨打也要偷着去听说书先生讲叶老将军的故事,如今能亲眼见到他老人家,怎会不激动。”

雷河也附和,“他是咱们南溟的大英雄。”

这些叶悔之当然知道,小时候叶宗石何尝不是他心目中的大英雄,每日趴在茶楼围墙上偷着听书他是何等向往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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