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谢源吓得一脚把他踢飞,都不及抹喷得满脸都是的唾沫,揪住小荷的头发把她瑟瑟发抖的脑袋别过来。一看还是小姑娘眉目清秀泪眼朦胧的模样,不禁勉强舒了口气,把绯瑞云交到了她手里。他紧紧握着她颤抖的手灌入真气,让鞭尾凝成利刺,“跑,别看后头,躲到那个黄金棺里。一旦那个女人醒来,就杀了她。”

小荷的眼睛哭得眯了起来,摇摇头。谢源知道摇头是她唯一正常的反应,表示她在听,也不再多话。两个人偷偷探出头去。棺木中的怪物正在大发雷霆——他的四肢与头颅都已经化成了白骨,只有身体还在不断腐朽着,没有腠理的肌肉中爬行着尸虫。两个人看了一眼又赶紧缩了回去:真不巧他的肠子从腹腔里摔了下来……

“听话,那个棺材才是唯一真实的。”所有的一切都在被时间摧枯拉朽地毁去,只有那个棺材……只有那个棺材!

谢源深呼吸了一口:“好……我要走了……”

说着,扑出那个衣柜,没进漫天飞落的房梁巨石中。

你们都伤不了我。他想。没有一个是真的。

“你看,你抓不住我。你看不到她在我身体里醒来了,大个子。”

谢源看着只剩下心脏的黄金王一跃而起朝他扑来,心寒着数着心跳,三,二,一……

等等!你也该烂光了混蛋!

在那森森的白骨朝他面上扇过来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头顶无处不在的——

灰光!

谢源醒过来的时候简直想死,他是被活生生疼醒的。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很疼,火烧火燎的,特别是脸,但是他没有力气抬手去摸一摸。他干渴得要命,呼吸引来灼热干燥的气息,刺激着喉咙深处柔软的粘膜,让他不禁咳嗽起来。咳嗽的结果是口腔中弥漫的血腥,浓烈得让他想晕过去了事。

他看着明晃晃的白日,闭上了眼。

迷迷糊糊间有冰凉的东西贴着干裂脱皮的唇,他费力地睁眼,看到了背对阳光的一个剪影,看不清面相。黄金的盆钵沁在唇上,很舒服,更不要说还有解渴的水。

水被贪婪地咽进咽喉里,很快,谢源就停止了吞咽,含着水享受被滋润干粘口腔的快感。

那个人轻轻笑了一声,沙哑而迷人,放开支持他的手臂,从他的头顶离开。谢源看到阳光中一个袅娜娉婷的背影掩了掩面纱,赤脚踝走向一望无际的荒沙,时不时蹲下身喂那些人水喝。

那些人躺得横七竖八,有时还要得用手从沙子里刨出来。衣衫褴褛,面上都是被阳光灼伤的可怕燎泡。

但是他们还活着……

谢源闭上了眼。

幸好还活着。

……

再度醒来的时候一如既往的热闹。映着篝火,嘤嘤难得湿润着漂亮的丹凤眼,眼角都耷拉着,想往他怀里扑,却不料她二哥动作极快,仗着谢源睡他怀里,手臂一收就把他捂着用力蹭几下,蹭得谢源鼻尖一股骚味,差点没有两眼翻白。嘤嘤见状抽出篝火中的木条就要抽人,陆铭本能地一松手,嘤嘤就如愿以偿地蜷进谢源怀里了。

谢源虚弱地笑了笑,摸摸她的头。陆铭在一旁冷着脸干坐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勉为其难地把两个都圈了起来。

“哼哼,哼哼,还抱……”盗曳在对面羡慕嫉妒恨地一哧,蹲着身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火堆。下一秒,却被软玉温香撞了一下腰。小荷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他怀里,很有安全感地一笑,盗曳不禁一僵,只觉得浑身都变得热辣起来。嘿嘿,嘿嘿傻笑着,木条啪嗒落在地上还不知道。

阿昭皱了皱眉:“这样子不太好吧……”偷偷摸摸搂着小荷抱了一下。小荷转身,狠狠给了他一耳光。盗曳大喜,阿昭郁闷地摸摸脸,“至少说明她把我当男人啊……”

盗曳挑了挑眉缩手:“本来还想抱你一下,安慰安慰你那颗被踩得稀巴烂的心。”

“唉拉唉啦,”阿昭郁闷地把手一挥,歪歪扭扭地站起来,走向漂浮在销金河上的木兰长船,像是一个醉鬼。“我以为这是你们的习惯,打算入乡随俗的。我可早就已经有心上人了。”

盗曳舒爽地往后一仰,躺倒在沙漠上,枕着细沙仰望干干净净的星空,腾起手往脸上浇着酒:“看你这怂样,也大概被踩得稀巴烂吧。”

阿昭背影一僵,没有反驳就上船睡觉去了。

谢源跟两个黏糊完,问盗曳:“那个女人呢?”

“什么女人?”盗曳哗哗浇着酒叫好爽。

谢源现在对水资源充满感情,一把夺下他的酒囊丢给陆铭:“你们没看到那个女人?那个救了我们的?”

盗曳脸上也都是水泡,此时被酒精一渍,知道疼了,一咕噜坐了起来:“谁?不是你救得我们么?到底怎么一回事?我们都记得是在那个灶间里被暗算,一醒来就躺沙子上,干得跟个……烤鸭似的。”

“然后你们就这样回来了?!”谢源气哼哼地扶着陆铭站起来。

盗曳也跟着站起来,把手一摊:“难道你还想回那个鬼地方?!你知道要把你这么个沉甸甸的死尸拖回来我们有多仗义!”

陆铭点点头,一脸遗憾:“我差点都不想背你了。”

“……你可以选择不要说出来。”谢源把狐疑的目光投向小荷,小荷天真地摇摇头,又摆摆小手:

-我什么也不知道。

说完背着手露齿一笑,很是羞涩:我闭着眼什么都没敢看。

谢源看着身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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