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怀里,让他无法再乱动。上了出租,我让他靠着我肩上。

他说,我头发脏,别把你衣服蹭脏了。

我不知道又在哪本霸道总裁里捡了句台词回道,早就被你弄脏了,不差这一点了。

一路上,我看着他,而他闭着眼睛不停问我,是不是快到了。我说,是,是,是,下个路口就是。

好容易把他弄回了小屋,他说他要洗澡。

我说,需要我帮你么?

他说,没事,我还能自己洗。

我说,那好,我在门外,有事你叫我。

说完我退出卫生间,然后帮他拉上门,站在门口玩手机。我听到水哗啦啦的声音,我听到他倒洗发水扣瓶盖的声音,我听到他打嗝的声音,我甚至听到他体内的酒精挥发在空气中的声音。太多声音扑面而来,我脑子突然一片空白。热气从门缝溢出来,熏红了我的脸。

出水声戛然而止,我回过神来。又过了两分钟,门缓缓地被推开了。他穿着带头套的卫衣,下身依然是那条红色的棉裤。我看见他的发梢还滴着水,便拿起他手中的毛巾,帮他把头发又仔细擦了一遍。然后我又找来了吹风机,准备帮那个坐在沙发上抽事后烟的家伙把头发吹干。

他看着我朝他走去,突然特别尴尬地跟我说了一句,何老师,你别这样……

我未等他话说完,便说,那好,你自己吹。早点来睡。说完把吹风递给了他。

我躺在床上,不停地问自己同一个问题:我在干嘛!我在干嘛!我在干嘛!天啊,我把自己当他兄弟了么?我把自己当他男朋友了么?我这他妈是在把自己当傻逼在玩啊!难道他会因为我的这些虚情假意的殷勤就从不喜欢我转变成喜欢我么?呵呵。只是,好希望他能够好好的,忍不下他哪里不舒服,哪里受委屈,好希望能抱着他,告诉他我会在他身边,哪里都不会去。好希望……而已。

他晃晃悠悠地上了床,问我冷不冷,要不要一起盖他的被子。我笑了笑,又找了句霸道总裁的傻逼台词拒绝了。

我问他,你今天演完怎么不开心的样子。

他说,我觉得这个角色就是演我自己,没什么挑战,没意思。但是现在还在上学,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嘛。没办法。

我说,那你想干嘛?

他说,我想排一个戏,让别人都觉得我够牛逼,让学校那群傻逼彻底傻逼。我说,为什么要为了别人,不能为了自己么?

他说,不,一定要让那群人看到!

我笑了笑说,好,有机会一起做吧!

他说,嗯。

我顿了顿,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如果等你毕业了,我找你演戏,而你不喜欢那个角色,你会拒绝我吗?

他想了一会儿,说,嗯,何老师,我想应该拒绝吧。

我刻意地叹了口气,说,谢谢你说真话,虽然它是那样的伤人。

正当我在想,这句话是不是太文艺了要不要重新给他解释一下的时候,背后就适时地传来轻微的鼾声。很好。跟我聊天你他妈睡着了。看着你喝多了的份儿上,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

没过多一会儿,他的章鱼须又飘过来了。我没多想,直接薅过来压在了脖子下。我玩着他的手指头,尝试着各种跟他牵手的姿势,然后又细细地摩挲被他自己啃得坑坑洼洼的拇指和食指。想起今晚的火锅,我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我不喝两杯呢?要是喝了现在也许就不会那么清醒了吧?要是喝了也许我今晚就能睡着了吧?我笑了笑,把自己的手轻轻地放进他的手掌,就这样,一直苦等黎明。

照顾

我变得越来越奇怪。愈加的沉默少语,又愈加的躁动不安。我脑子里整天盼着的就是演出,然后回屋。我不再去关注他是否真的睡着这个问题,也不去关注舞台上的默契配合是否仅仅只是表演这个问题,我沉浸在他的拥抱里,赖着不肯出来。

我规规矩矩地躺在那里,等待着进入他的怀抱。等待着他把我揽过去,等待着他把我按向他的胸口,等待着他用手抱住我的身体,等待着他用嘴唇抵着我的额头。而我只是规规矩矩地,感受着。那温暖就像阳光,那么自然,又那样无法捕捉。晴天,那阳光就放肆地包裹,阴天,那阳光就在乌云中举步维艰。而我只是规规矩矩地,蜷缩着。夜里有时醒来,我和他的距离近得都无法想象。那时我甚至会觉得,他是我的。我想弄醒他,告诉他,嘿,我喜欢你,你呢?不,我要跟他说,嘿,你怎么那么可爱。

我要跟他说,我爱你。说一千遍,一万遍。说到他烦,说到他用嘴封住我的嘴,说到他狠狠地抱紧我,让我无法呼吸。说到,天亮。

天亮。为什么天亮了我们又要互相不理不睬呢?嘿,小可爱。演出前你穿着演出服在后台走来走去的时候,铜片儿发出响亮的声音。由远及近,由近及远。每次靠近的时候,我都在思量如何对你开口,哪怕只是打个招呼,而远去的时候我又在思量应该如何望你,才能让你知道我想跟你说话。然而这一切最终都只成为了我的心理活动。

嘿,小可爱。你在后台给大家唱》,唱“y”,我也想给你唱一首听海,“我揪着一颗心,整夜都闭不了眼睛,为何你明明动了情,却又不靠近。”

然而这样的处境必然是不平衡的,任何细微的变化都将摧毁这针尖上的堡垒。某一天,他的同学们组队过来看他演出。他同寝的室友下午就到了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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