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笑笑,是的,我那么物质,我那么喜欢钱,自然是怕穷的,我这辈子最怕的事情莫过于穷,他把我看的那么透彻,将我了解的如此深刻,还能和我谈那么久的恋爱,为我做那么多事情,到头来,还是我将他一脚踹开,我才是十恶不赦那个,必遭五雷轰。
他忽然伸出胳膊来,使劲攥着我的肩膀,使劲的攥,接着用发誓的语气说:“你等着我,等着我,把钱攒够了,到那个时候,我们就真的离开这里,一辈子都过好日子。”
“蒲南,人不是光靠钱过日子的。”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和他的距离也只会越来越大,而我已经老了,不如年轻时候,有那么多的精力,那么多的岁月去等待一个不可能实现的诺言。
我已经过了爱做梦的年龄,不需要一个谎言来填补另一个谎言。
然而蒲南听不进去了,攥着我肩膀的手由一只变成两只,坐在沙发中的我们也变成了躺,亮着的灯变成了灭,一片漆黑里,他扯着我的衣服,急切的摸索,毫无耐性的进入,几乎要撕裂我,他一如既往的,需要用占有来给自己虚构一个安全的空间
我们过去做-爱,是不关灯的。
“我们是不会分开的,”他喘息着说,“除了死以外。”
我打了个寒战。
他进入的疼痛覆盖过脊背上的一线寒冷,我喊不出来,也不能喊出来,他按着我的舌头,手指几乎要伸进我的喉咙里面去。或许我是想要挣扎的,或许我也是试图过反抗的,最后仍旧被他按在沙发里疼痛的插入。
原来,我同蒲南的缘分和未来,永远是被强加的。
是的,这种强加终于会要撤去,只是他还不肯相信那个句号是句号,以为不过是个充满想象空间的省略号。
第九章 一点小改变而已(1)
醒来的时候,蒲南已经不在了。空留沙发上的一片狼藉。
蒲南是如何从婚礼上逃出来的我不知道,从洗漱完毕一直到坐在办公桌前,我的手机都没有接到蒲家任何一个人的电话。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谁知道。
到了办公室,还是被老板抓着一通问,对于我那天忽然在席上失踪刨根究底。
“要不是蒲家的人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跟新郎大学同窗呢!”
我也只能笑笑:“老板你要是不说,我还不知道你同蒲家人有交情呢。”
“嗨,不过是生意上有些来往,哪里敢算得上是交情。”
我笑了笑,同老板寒暄了几句,便回去干自己的事情。
我跑来跑去,依然在蒲家的五指山下,还是没逃出去。
但愿我能活的长一些。
今日桌上放的是一杯热果汁,我想了想,便伸手拿起来喝了一口,抬头便看见于临安推门进来,看着我手中的杯子,一脸动容。
“怎么了?”
他大大的笑起来,倒是很少见他笑的这么开心,大多时候他笑的很是腼腆,或者尴尬的。
“没什么。”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干活了,显得精神很好的样子。
下午从食堂吃饭回来,桌子上便多了一玻璃瓶的果珍粉,我还从来不知道,要是真的存那么一分玩弄的心思,还真会有人上钩。
下午下班后,我叫住准备下楼的于临安,“方便搭个便车么?”
这一天的惊喜对于临安来说或许是太多了,以至于他今天开车的时候,至少有三次忘记开转向灯,我什么也没多说,只是刻意由平时的看窗外,变为偶尔看看他的侧面。
不可否认,于临安属于受上天厚爱那类孩子,长相漂亮,家世好,有修养,懂得进退。我年轻时候,却特别嫉妒这一类人,责怪命运不公,要把所有的好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那天帮你搬家的同学里,有一个看起来跟你特别好?”
对于我主动开口找话题,他是很有些意外的,“嗯。”
“是男朋友?”我笑了笑,问。
他扭头匆忙看我一眼,满脸通红,解释的却非常急切:“已经分手的男朋友。”
我又笑了笑,便不再多说什么。
剩下的这一小段路,便充满着他羞涩的尴尬,到了我住的地方,他将车停下来,看着我,充满期待的看着。
我笑了笑,也不再吊着他,开门见山,“请你帮个忙,搬过来陪我住一段时间。”
于临安便沉默了下去,低下头去,这时便已经不是羞涩,而是一种无言的抵抗,我笑了笑,确实如此,要说我从来不懂得别人心中的痛苦,只愿意看到自己的喜怒哀乐,从这里便能看的透彻了。
然而我也不愿意去想别人的痛苦,镜花水月,再如何考虑,也不过是牺牲了自己,成全了他人。
我是什么样薄情人,如此便知道了。
“是为了蒲南?”他低声开了口,“是为了蒲南么?”
“……”我无声笑笑,说什么呢,我自然是不为他人考虑的,又怎么会为蒲南多考虑一分?我这种人,就该是最自私自利那一类,又怎么会有多余的心思去为别人着想,即便是蒲南。
于临安双手握着方向盘,紧紧又松松,末了终于开口,“我以后可以直呼你的名字么?”
“可以。”
“我答应你。”明暗不清的光线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轻声的说:“我拒绝不了你,朱泊,尽管你总是做些让人伤心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