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盯着那句话,开始长久地发愣。
直到下课了,程蓝蓝回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怎么啦,左翼?”
左翼道:“委员长,你有想过未来的自己会是什么样的人吗?”
程蓝蓝很真诚的认真思考着左翼的话,道:“我希望是我脑海中的样子,我以后想做医生,不努力的话只能是个遥不可及的妄想。左翼呢?”
“我?呵呵,未来的我,是个杀手。”左翼冷笑了一下。
程蓝蓝忍不住笑了起来,“真符合你现在的样子,不过啊,比起杀手我觉得你更适合当个明星。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左翼咬着笔漫不经心道:“明星什么的,听起来也不错啊,比杀手好多了。”
“说得你已经是个杀手一样。”程蓝蓝把左翼的笔夺下来,以委员长的身份警告他咬笔是坏习惯。
切,你风纪委员是太平洋警察啊,管的宽!
左翼心里腹诽,嘴上没说什么,因为他看到王一进来了。
“程蓝蓝!”王一冲进来大吼。
程蓝蓝叉腰:“本姑娘在此!有何贵干!”风纪委员就是个女金刚,卖的了萌,耍得了贱,制服得了小流氓。
王一憋了一肚子气:“我跟你有仇啊!你就专挑我整!有种放学出来单挑!”
“跟女生单挑,你要不要脸啊。”左翼随手拿起一本书砸王一身上。
也许是程蓝蓝的话起了作用,左翼在接下来的两节课里都保持精神认真听课。
其实左翼看着黑板的时候脑子里全是熏,他反射弧太长,现在才反应过来,就这样把自己的家交给一个陌生男人,是不是有点忒大意了?虽说那男人就是自己……
晚自习的时候左翼找不到事做,重新趴下来审视自己……和熏。
真的是自己么?虽然证据确凿,但不得不承认心里还是有那么点疑虑,有点难以接受。
短短一天的相处,虽然短暂,但是从对方眼里看不到任何恶意。
——
月夜下漆黑的影子在飞速穿梭。
“呵——”守夜的人打了个呵欠,透过狙击枪的准星瞄了两眼远处的猫,“自己守夜还真是孤单啊。”
“这么不负责任,很容易出危险的哟。”一道轻挑的男声传来。
守夜人打了个哆嗦,刚转头立刻有一道黑影倏地从眼前闪过,然后自己脖颈一痛,便永远地陷入了黑暗中。
熏单膝跪在高台上,收起手里还染着一点血液的细丝,一声不响地完成了刺客和侍卫的交替。他冷漠地踢开死者的尸体,架起狙击枪重新融入黑暗中,犹如一匹孤傲的头狼。
“十年前的萨琅公主,也是这么令人厌恶啊。”熏闲散地蹲在树上,房里的影子倒映在窗帘上,显现出曼妙的身材。那里面是尊贵的公主殿下,现在尊贵的公主殿下在洗澡,熏正在欣赏尊贵的公主殿下洗澡。
他觉得作为一个女人,在洗澡的时候被暗杀,也太没有尊严了,好歹是位公主,自己还是给她留点面子吧。但是熏低估了公主的能耐,她已经这样哼着歌泡在水里一个小时了。
熏看了看时间,那小鬼差不多也要放课了。
还是算了吧,尊严什么的,本来是用来践踏的。
“再见,公主,虽然你现在什么都没做。”熏架起狙击枪,瞄准了那个仍在哼着歌的女生。
十分钟后,仆人的尖叫响彻黑暗。
萨琅公主死于浴室,头部被子弹贯穿,鲜血染满了整个浴池。
——
“哎,左翼,你有吃的吗?”舍友林浩然刚下课就爬过来讨食。
“我忘记带了。”左翼去翻了翻柜子,只翻到上周留下的一桶泡面,自己也很饿。
“我还是出去找王一问问看吧。”林浩然端着杯子出去了。
套间式的寝室很宽敞奢侈,两人一间卧室,套间有单独的卫生间和小客厅,贵族学校就是这点好,永不断电,二十四小时随时有热水供应。
左翼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下了课就饿得很,慢腾腾挪到客厅去烧热水。
抱着泡面又挪回卧室的时候他忽然看到窗外吊着一个人,当时就吓得大喊了一声。
“嗨。”熏在窗外敲了敲玻璃。
他手中甩着一根速降细缆,屈着腿搭在窗台上,侧影潇洒又似鬼魅。
左翼连忙跑过去开窗户,吓得还在大喘气,“你大晚上的干什么啊!”
还好只有自己在这里,不然林浩然非吓死不可。
“不进去了。”熏把纸袋递给左翼,“别老吃泡面,喏,吃这个,以后晚上多吃点东西。”
纸袋里是热腾腾的皮蛋粥和两个蓝莓蛋挞。
左翼怔了一会,轻声道:“谢谢。”
“吃完早点睡。”熏笑着又一次揉乱了左翼的头发,忽然就不见了。
“!!!”左翼连忙探头下去看,熏已经在短暂的时间里抓着钢缆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地面,然后他抬起头,冲左翼抛了个飞吻,迅速穿过宿舍楼的过道消失不见。
“再见。”左翼轻声道。
他心脏扑通跳个不停,还以为熏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