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的确对尼约肯定了杰拉德不会在外出途中发生任何问题这一观点,但我必须更加确保杰拉德不会受到伤害或者主动伤害他人才行——这大概是个大工程,即使我清楚杰拉德会听我的话,不过还是得要让他自行理解彻底比较好。

尼约在晚餐后很快就冲上了楼,对我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关上房门,不知道进去捣鼓些什么了。大概是客厅的温度太令人感到舒适,杰拉德也赖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重新愿意挪动身体。

“你来到这里之后真是变得越来越懒了。”我坐在他旁边,用两根手指抓住他的发尾轻轻扯动,顺便拿起一旁的温水润了润喉咙,“现在外面的感染者越来越强,你到时候回去,说不定都打不过他们了,嗯?”

杰拉德顺着我手上的动作微微侧着头,表情有些漫不经心,但双眼却依旧专注地看着我。

“明天下午或者后天,我们就出发,先去一趟城区中心,在会所那边和费利舍先生碰面,听听看他的安排,如果确定了一切都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去北区看看。”我语气平稳而缓慢地对他轻声说道,“严格意义上来讲,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带你出门,这次我不会拿笼子套着你了,尽量给你自由。不过你得答应我一路上都得听我的话,杰拉德,不要惹事,好吗?”

他看着我,眼神中的含义似乎比以往要更加清晰一些,他垂下眼睛看了看我捏住他发尾的手,点了点头。

“你能明白就好。”我笑起来,收回手随意地放到腿上,另一只手依旧握着杯子慢慢转动着,“虽然我也不太清楚你是不是真的明白我在说些什么了,但至少你目前为止都很听话。这次带你出去,你可一定不能造成什么混乱的场面,不然如果被政府知道我带着一名恶性病毒感染者行走在外,一定会想方设法来把你带走……就算我能护住你,以后也会多出很多麻烦。”我稍微坐直身体,轻轻推了一下他的下巴,“明白了吗?”

他重新将目光放回我身上,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忽然前倾身体,将一只手撑在我的座椅边缘,另一只手撑在我的椅背上,整个人都靠了过来。我没再说话,安静地看着他慢慢靠近,然后将额头抵到我的肩窝处,那只撑着座椅的手也收了回来,从我的背脊绕过去,在稍微低一些的地方轻轻抱住了我。

他的耳尖几乎直接贴上了我的嘴唇,热度从似有似无的摩擦中不断地传递到我的神经里。家里温度均衡,所以我只穿了一件方便行动的衬衫,而他的侧脸和嘴唇也正紧紧地贴合在我的衬衫上,他的气息透过这层轻薄的布料渗进皮肤,几乎将我血液的温度也煮沸了起来。

我伸出手同样环住他的腰,让他在我身上靠得更舒服一些,沉默不语地感受他几乎如同幼兽般本能地表达着亲切的动作,内心挣扎着如同深陷刀山火海。

最终我选择遵从内心的想法,低下头亲吻了他的前额。

这一刻我仿佛能清晰感受到内心某处的建立与崩塌,像是一座辉煌的古迹,顺着时代的潮流输给时间,然后又在原地屹立起一座更加宏伟的教堂。我从未感受过现在这般如同潮汐一样起伏不定的情绪,我的意识和情感纠缠在一起凶猛搏斗,撕扯并且抚摸着我不停震荡的灵魂。在感受着这股汹涌滚动的巨浪时,我同时也意识到,这会是一个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令我更加蹉跎不定的抉择。

在我吻上他额头的时候,我能清晰感受到他那一瞬间的愣怔与僵硬,他很快就抬起了头,鼻尖蹭过我的嘴唇。在他更深一步仰起头,并促使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我侧过脸,离他稍微远了那么几寸,在一个相对来说安全而又克己的距离上,对他微笑起来。

杰拉德依旧紧贴着我的胸膛,但却抬着头看向我,神情无比茫然,大概是不理解我刚刚都做了一些什么。他看着我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但却并非无知,几乎令我的内心翻涌起一阵无法言说的负罪感。

“我在等着你彻底恢复,并且能够真正理解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的那一天到来。”我听到自己最终轻轻地开了口,“我相信不会很远了。”

我将双手握住他的两侧腰身,用一贯的方式将他轻轻推回到他自己的座椅上,微笑着继续说:“无论你最后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为你感到高兴——只要你最终的结论是你自己所希望的,会令你感到开心快乐的,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觉得满足。”

我看得出他不乐意被我推开,他甚至因此皱起了眉,表情也变得不太愉快,不过我还是决定遵守原则,坚持我一贯的底线,“我们其实也就认识了半年左右,你存在于我这半年以来的每一天里,我就算是颗石头,也经受不住这样的相处,杰拉德。”

“给我一点时间吧。”我维持着笑容,但却不怎么觉得发自内心的愉悦,只感到一股如同溪流般的酸甜感顺着我的血管在体内转动,说不出是苦涩还是甘甜,“既然你无法准确表达,那就等我真正确定了你的想法,再决定以后究竟该怎么办。”

“大概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声音越发低微起来,只保持在一个他一定能听得见的音量,“现在你的眼睛里只有我,除了我之外你似乎什么都不那么在意——这不是我所期望看见的,无论你最后会不会彻底恢复正常,都不能只为了我一个人而活。我对你的关心和照顾会促使你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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