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还疼吗?”

“不疼,就是,有时候……痒。”每次发痒的时候,小虎总忍不住去挠,又被挠破了皮,冻疮复发了,但他没敢给方叔叔老实说。

方起州点点头,自然地把葡萄举在他面前,“吃葡萄吗?”

小虎眼睛瞬间锃亮,“要!”他心大,正常人都会想想为什么有人会手里提着一串……一串葡萄,个个饱满玉润又晶莹剔透。

方起州拧了一颗下来,皮儿还没开始剥,就见电梯灯忽闪两下,整个大箱子像是太重了一般上下颠簸,那60个红色按钮都熄灭了,状况如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连应急光源都十分不给面子,只闪了六分之一,亮度还特凄惨。

上次那高度大约在十层停下,可这次,起码50层楼,150米以上高度,脚底下就是万丈深渊,小虎害怕极了,方起州也愣了一下,接着不紧不慢地把葡萄皮剥了,就着微弱的光把葡萄凑到他嘴边。

小虎睁大眼睛看他,方起州启唇道,“吃吧。”

他下意识张了嘴,方起州问他,“甜不甜?”

“甜的……”小虎说,“警、警报?”他问的是,上次电梯停了以后,响起了片刻的“滴滴滴”警报声。

那是因为方起州按了警报铃。

但这次他没像上次那么处理,只对小虎说,“电梯停了保安室看得到的,他们马上就会来的。”他注意到小虎眼睛里闪着慌乱,似乎并没有被这颗甜葡萄给安抚下来,“害怕吗?”

小虎抖了抖,像是在给自己壮胆一般,“不……我不害怕!”

方起州没问那你为什么发抖,他把手伸过去,沉声道,“手给我。”

第19章

小虎一开始没动,后来方起州要抓住他,他反倒瑟缩了下,但还是叫方起州给抓了个正着。

“怎么这么冰,手套呢,怎么不戴?”这小孩儿脖子上就挂着对手套,但是他可能不常戴,所以手冰得厉害。

“忘…忘了……”他脸上颇为无辜,愣愣地望着方起州,觉得耳边嗡嗡嗡地作响,像蜜蜂,又像是靠近冰箱时那种制冷的震荡声。

“这也能忘?”他顿了下,“下次别忘了。”

小虎还是一副呆愣的神色,“……好。”

方起州从善如流地夸他乖,这种你问我答的模式很快解除,因为电梯恢复了运转,部件一一亮起,并且在缓缓靠近一楼的途中,陆陆续续进来了不少人。小虎早在光来了那一刻就挣脱了方起州的手,人一多,他更是缩回了乌龟壳了。

方起州不着痕迹地把他护在背后,而那些员工,由于大老板在里面,个个昂首挺胸,不敢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喘。

出了电梯,小虎仍发现方叔叔跟在他旁边,同他一起走出大厦,走了一百米,再和他一起等待红绿灯。

小虎疑惑道,“叔叔,你也走,这条路吗?”

方起州面不改色地点头,“嗯,不过我走那边。”他手指指向和红辣椒岔口的另一条路,“以后我每天中午,都会往那边走。”

“……噢。”

过了人行道,方起州把手里那串葡萄给他,小虎礼尚往来地想给他一颗糖,可是他才被医生检查说有蛀牙征兆,哥哥已经不允许他随身携带任何甜食了,他苦恼地皱眉,最后从裤兜里摸了个钢镚出来,“叔叔,你拿去买糖吧。”小虎没有私房钱这种东西,他要什么钟龙都会给他买,所以也没有零花钱,这个钢镚还是年三十那天吃饺子吃到的。

“好,”方起州把那个带着温度的一元硬币握在手心,看到小虎背着那过大的橘色外卖包消失在拐角,才朝反方向走去,在水果店买了卢卡斯爱吃的,原路返回了120大厦。

卢卡斯困得快,吃了点儿东西就倒在沙发上睡了,孙明堂把儿子抱到里面去,出来时正好碰上回来的方起州。

他捏着眉心说,“小州,我的行踪已经暴露了,晚上我就得回旧金山,卢卡斯先呆在你这儿。”

方起州正要说些什么,孙明堂又补充道,“你这里安全些,虽然规矩是寻仇不伤妇孺,但我还是怕,”他拍了拍侄子的肩膀,“照顾好他。”

“不是叫你快去快回吗?”终于看到小虎回来的梅跃松了口气,心想幸好今天忙不开,钟大厨没能出来看一眼,不然她现在已经人头落地了。尽管梅跃也不懂,她才是当老板的,为什么要对钟龙一个厨子心怀敬畏?对此,她只能自我安慰说是因为钟龙太高太壮了,有胸肌有腹肌还有两条花臂,看着实在骇人,而且他脾气不好,梅跃挺怕他打自己的。

小虎把外卖包放下,梅跃瞅到他手里那串葡萄,“哟,谁给你的啊?”

小虎说:“方叔叔。”

方叔叔?那是谁?梅跃从没听说过,她没细想,只说,“小馋猫,就为了吃的耽搁时间。”

哪知第二天,小虎原样回来,带着满衣兜的松子。

“又是你方叔叔?”

小虎点头。

钟龙边擦手边从厨房走出来,“方叔叔是谁?”

梅跃怕他知道自己叫小虎去送外卖的事,立刻否认,“没谁!”

“是吗。”钟龙感兴趣地挑眉,“我怎么看着你有事瞒着我呢。”

梅跃尴尬地笑了,“有吗……”她这畏畏缩缩的态度当真窝囊,梅跃甩甩脑袋,给自己打气,她可是钟龙的大债主,哪儿能这么窝囊呢。

钟龙没再追究,把小虎叫道了一旁,扳着他的双肩正色道,“我早上在你枕头下面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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