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勋摸了摸老鹰的脑袋,把放着信的竹筒挂在他脚下,吩咐了几句。

老鹰仰首叫了一声,扇了扇翅膀,就以惊人速度消失在眼前。

我站在旁边,看得眼都直了,不得不感慨一下,天地之大,无奇不有。

接下来,吃喝拉撒的朝夕相处,杜仲勋虽再也没有怀疑我的性别,但也从不在山洞里过夜,脸上毫不避嫌的带着鄙夷和愤怒。

我知道他在鄙夷和愤怒什么。我也没有必要跟他解释。

这样过了六天,杜仲勋突然一脸铁青、满身是血的回来,刚进山洞,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我一惊,忙不迭的过去扶起他,脱衣服检查伤口的时候,庆幸的发现他身上的血都不是他的,但更糟糕的是,我在他的小腿上看见了两颗牙印。

他中蛇毒了,而且很严重,半截小腿都已经黑青了,我看了心里跟着一沉。杜仲勋的这种情况,我以前行军的时候见过,当时因为救治不及,军中还死了十几个人,为此我让军医把中了蛇毒的急救方法,教给每一个士兵,为了率先士卒,我还是第一个学的。

然,话虽如此,我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实践过。

我努力的回想军医说的每一句话,教导的每一个步骤。

我心里只有一个笃定:我必须救活杜仲勋。不然,别说皇后会把我剁碎了喂鱼,我自己也没办法活着离开这里。

先曲起小腿,用腰带在他伤口上方半尺处紧紧绑住,然后开始往他伤口上冲水,等小腿上的血迹和毒液都冲洗干净后,再在他伤口上挑出几个口子,从上而下向伤口不断挤压,排出毒血。

血挤到后面凝结了起来,再怎么都挤不出,我皱了皱眉,低头用嘴去吮。

半个时辰后,杜仲勋缓缓醒来,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已经没事,好好睡!”我把他搬上/床,用毛巾搽干净他的脸。

杜仲勋睁着眼睛,木讷的看着我,脸上一点神采都没有。

这个时候的他,武艺再高也不过是个病弱的孩子。一种长辈的责任感油然而生,我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握住他冰冷的手把勇气灌输给他:“放心,有姐夫在这里!”

杜仲勋的眼睛微微的动了动,被我握住的手,轻轻的反握了一下,好一会儿才乖乖的闭上眼睛。

不知道是我的运气好,还是杜仲勋命不该绝,我在山洞的墙角下找到了蛇毒的解药,我连忙拔了几株,放入石碗里柊碎,取了一些冲水喂给杜仲勋喝,剩下的部分煎热敷在他的伤口上。

我本以为这样就没事了,没想到半夜杜仲勋却发起高烧来。

我不是大夫也没照顾过病人,如今看着杜仲勋高得烫人的体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会用最笨的办法,不停的用凉水给他拭擦,迷迷糊糊的他曾醒过几次,我试着和他说话,他含糊的应了两声,把脑袋枕在我大腿上。

这个时候病人最大,我没辙,只好由着他。

这样闹腾了一夜,翌日凌晨,杜仲勋才算是真的睡下了。

我见他的高烧退了,松了一口气,再也顶不住困意,趴在他床边也沉沉睡了下去。

第二天醒来,山洞里不见杜仲勋的身影,我抱着被子睡在床上。

午后,他神采飞扬的拎着只兔子回来,我见了,狠狠的训了他一顿。


状态提示: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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