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桢神色微微一顿,又略有迟疑,才抬步走出茶室。

“外婆,”晏睢唤了一句她,他对着何婉都能叫妈,这边的人自然也无妨碍,这些称呼并不能代表什么,这点不仅他知道,何婉和眼前的老人心里也该是清楚的。

“外婆,”孟渟也跟着唤了,他的目光不多看内室,叫人的时候看了何老太太,唤完了,他就低眸看晏睢和他交握的双手。

他能感觉得出来,晏睢并不怎么期待和眼前老人的见面。

“诶,”何老太太应了,情绪又略有些起伏,她的目光四周扫去,看向茶室里的佣人,“将窗户关上,你也出去。”

“是,”佣人应了照做。

何老太太到底要说什么,何桢听不得,佣人听不得,甚至还怕被人偷听了去。

“您找我有什么事?”

在佣人将门关上时,晏睢先开了口,在遇到孟渟之前,晏睢的情感是越来越寡淡,唯能让他例外的两个长辈已经去世,晏睢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表演什么孝顺,什么相互原谅的戏码,以前是,现在也还是。

他想眼前的人也不会需要的,她虽然激动,虽然难过,却不是因为他,他看得出来,一眼就看得出来了,装出来的,和真正流露的始终不同。

或许他情感越来越寡淡,和他这份眼力也有关,孟渟是如今仅有的那个例外。

何老太太这一生当真说不上顺遂,十九岁嫁人,二十岁生子,可孩子才周岁,她就把他弄丢了,失子之痛一直伴随着她二十多年,好不容易认回儿子,儿子和女儿又同时喜欢上了一个人。

一个是她心有愧疚的儿子,一个是她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她帮谁都不对,后来的发展更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儿子死了,女儿未婚生子,母子生死两隔,母女恩断义绝……

她原以为她的悲剧会这么一直持续到她彻底死去,可前不久,让她发现了转机。

“晏睢,你大舅可能……不,不是可能,他还活着。”

她说着眸中含着未落的泪水,终于滚落了下来,也就是晏睢和孟渟坐在她的对面,否则她会想抓住他的手,让他明白她这种激动得难以言表的心情。

死去的人还活着,这是对白发生者多大的慰藉呢。

然而,晏睢脸上无任何的情绪表露出来,意外或者了然都没有,好似他一点儿也不知道何樾与他,以及他生父晏禹的关联。

“您是怎么发现的?”晏睢问出的话一样冷静,半点没有受到何老太太情绪的感染。

“他回来过,前不久他回来给他养父养母上香。”

何老太太之前确实病了,加上长年郁结于心,好些人都觉得她可能大限要到了,就是她自己也这么觉得。

她病稍稍好些,就让司机载着她到处看看,心血来潮,她去了何樾养父母的家,她没有钥匙不能进去,转道又去他们的墓地,却听给她带路的看守人说起,前几天也有人来看他们的事情。

“是一个男人腿不好,有个人抱着他来的。”如此才让那个看守的管理员印象深刻了些。

何老太太听清楚的当下,直接激动地昏迷了半个多小时,她才醒来,她整个人精神状态就都变了。

她又仔细问了看守员,虽然他说的依旧有些模糊,但她几乎下意识就肯定了,那个腿不好的就是何樾,就是她曾经走失后来认回又出走“死”去的大儿子何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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