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扬了扬眉,这人是在告诫他,他的雇主是秦天,不要效忠错了人?

看来秦天已经醒悟了,秦厉坤虽然对他好,但终究不是亲生的,要想在秦家占有一席之地,首先得自己强大起来,一味地依赖养父,最终只会一败涂地。

见王帅依旧严肃地等着他的回答,萧湛勾唇笑了笑:“放心吧,我有自己的原则。”

……

拿到钱萧湛先联系了房东,把拖欠许久的房租交了,然后把那间屋子退了。

按照那个王助理的意思,只要秦天出了秦家大门,他就必须随叫随到,所以应该没有置办房产的必要。

毕竟,萧湛觉得只要给他一棵树,他就能安家落户。

连忙打醒他:“现代人是不会在树上睡觉的!”

萧湛无动于衷:“如果我坚持呢?”

表示:“那你睡着后可能会被人拍照发上网,然后被千万网民观瞻。”

“……”

……

到了下午四点半,萧湛如约来到谛亚贵族学院,因为有秦家保镖的身份证明,他很轻易混了进去。

谛亚不愧被称为华国艺术界的摇篮,即使是像萧湛这样全然没有艺术素养的人,仅仅是走在校园内,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厚重和韵味,那是历经百年风雨的名校所具备的深厚底蕴。

这所学校既不属于高中也不属于大学,在世界范围内招收各个年龄阶段的艺术类学生,成绩优秀的或者天分极高的学生将被直接送往国外几所闻名遐迩的学院进修,是华国所有艺术类学子最向往的学府。

而秦家少爷秦天就在这里学习油画。

是的,学习油画,不是管理也不是金融,这是秦老爷子临终前嘱咐的,哪怕秦天并不喜欢绘画,却从懂事起就不得不拿起画笔。

老一辈的秦家人都知道,秦老爷子当年有个小儿子,长得伶俐可爱,尤其擅长油画,像是天生就是为了绘画而生的,后来在一场黑|道火|拼中丧命,死的时候才八岁不到,留下的最后一件遗物就是一幅画,画的是秦老爷子的笑脸,旁边歪歪扭扭写着“笑一笑”三个字。

小儿子的死让秦老爷子遗憾了很多年,午夜梦回,还会想起小儿子让自己微笑的场景。

后来秦厉坤二十多岁自曝性向,拒绝家族联姻,当时还没有试管婴儿的说法,不结婚就意味着断子绝孙。

秦老爷子气得差点把他赶出秦家,没过几个月,秦厉坤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四、五岁的小娃娃,这孩子长得跟秦老爷子死去的小儿子几乎一模一样。

秦厉坤说:“这孩子以后就是我的亲儿子。”

秦老爷子没再说话,只是拉着小娃娃白皙的小手看了看,道:“这手,日后该拿画笔。”

秦天小宝宝迷茫地看着这个眼眶泛红的老爷爷,最后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眼角。

“笑一笑……”

幼稚的童音响起时,秦天成了秦家名正言顺的第三代继承人。

……

不得不承认,秦厉坤的确是个厉害的人物,他的厉害之处不仅仅在于准确把握了他亲爹对于早逝幼子的愧疚和思念,更是把四五岁的秦天哄的把他当成亲爹。

他天生是个弯的,对女人硬不起来,他父亲在外面播了多少种子数都数不清,如果他不能继承秦家,会有许多人上赶着取代他。

在这种劣势下,他偏偏轻轻松松扭转了局面,顺利继承了秦家。

这人天生亲情淡薄,对于养子的疼爱掺了多少杂质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如果不是秦天手上还握着秦老爷子留给他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也许这场父爱如山的戏码早在老爷子咽气的时候就落幕了。

萧湛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秦天,心里却在想,这小少爷前世疯狂爱上自己的养父,未必不是秦厉坤故意诱导,毕竟在那样的家庭,亲情和爱情的界限太过暧昧,稍加引导,这孩子的孺慕之情便顺理成章地变质了。

秦天走到他面前,笑问:“在想什么?”

萧湛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他的手,那只修长素净的食指上横亘着一道细长的血痕,不算深,只是那手指太精致,血红色的伤口便显得狰狞了些。

他皱眉道:“怎么受伤了。”

秦天瞥了一眼手指,眼神有些晦暗,“被一个蠢货伤到了。”

萧湛看向他身后,问:“是那个蠢货?”

秦天转过头,果然夏明溪正喘着气朝他的方向奔过来,一头黑色的小卷毛随着他奔跑轻轻跳跃,白里透红的脸蛋上沁着薄汗,一双圆眼闪着光亮,仅凭长相便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夏明溪跑到他们跟前,先是意外地看了看萧湛,问秦天:“他是你的朋友吗,我怎么没见过。”

秦天不置可否,直接问他:“你找我有事?”

夏明溪这才想起来,连里掏出一个天蓝色的创可贴,笑得俏皮可爱。

“我来给你送这个,对不起啊天天,我不是故意弄伤你的手的,真的很抱歉,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任是铁石心肠也不好再怪罪他。

秦天琉璃色的眸中看不到一丝情绪,过了片刻他弯了弯唇,刚想说“没关系”,却被萧湛上抢先一步接过那枚创可贴,其他两人皆是一愣。

萧湛沉默地拿起秦天的手指,给他包上伤口,动作算不得有多温柔,却能看出他神色中的谨慎,只是这份谨慎渐渐变成了深邃的看不清情绪的黑芒。

——这只手,与戚笑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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