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落在门把手上,他动作顿了顿,然后开口:“对了,艾朗的事,你可以安排让他回去了。从此以后,我希望我们,再没有任何的关系。”

“许卓!”莫天问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分贝。

许卓没动。

“你离开之后,开心吗?”

“是,很开心。从未有过的开心。”

莫天问高大的身躯里透着落寞和孤寂,一步步靠近许卓,心底深处的话突然就有了想倾诉的欲:“那么,如果我让你回来,你还是死也不从吗?”

许卓的身子猛地一僵,捏着门把手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了,抿着唇,他的声音也带了几分寒意:“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死在你面前?”

“你明知道,你的命比我自己的都重要,何必说这样的话来伤人?”莫天问一步步靠近,有些话他知道不能说,可是还是忍不住要让他知道。

越来越近,他的胸膛几乎碰触到许卓的脊背,他颔首,就能闻到许卓身上那熟悉到了骨子里的清香,想伸手环住他,却又怕他激动之下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来,只能这么站着,近似贪恋地汲取他身上的气息,一解相思之苦!

许卓能感觉到他绵长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颈后,记忆中的危险气息瞬间把他包围,许卓下意识地往旁边跨了一步,躲开了他的靠近!

“所有的迷恋和占有,或许不过是习惯。以你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刚刚那位,就很不错。所以,放过我,行吗?如果这样,或者,以后的日子里,我心里还能对你存着一份感激。可如果让我过回以前的日子,我情愿——”

他缓缓转身过来,透过莫天问去看那宽阔的落地窗:“从那窗子里撞飞出去,然后,摔成肉酱!”

莫天问从他眸子里看到了决绝和坚定,即使不看许卓的眼神,他也知道,许卓说得出做得到。

“对不起。”良久,许卓又一次吐出这三个字。

莫天问闭了眸子:“你走吧。”

门被拉开,又被轻轻地关上,莫天问靠在墙上,眸子紧闭,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没过几分钟,敲门声再度响起。

莫天问突然有了想杀人的冲动,一把拉开房门,脸色阴沉地吼了一句:“滚!”

敲门的正是西子,那一瞬间,他的脸色惨白,咬着下唇看了莫天问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莫天问砰地一声把门甩上了!

他转身,一脚踢飞了旁边的书柜,纸张分散,如雪花般四处飘落!

他静静地站着,雪白的纸张围着他打转,高大的身躯孤单如大海里的一叶扁舟,被大海里那些未知的危险包围着,看上去,那般的脆弱无依。

往日宽阔健壮的后背,此时有了几分单薄,惹人心怜。

或许,许卓说的没错,很多事情,和习惯有关,可许卓不知道,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习惯其实是致命的,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十二年的时间,莫天问对许卓的爱,早已渗入骨髓,如果说那是一个毒瘤,那么这颗毒瘤早就和莫天问血肉相依,根本无法剔除!

习惯这个东西,其实也是因人而异。

许卓是罂粟,妖冶却有毒,莫天问甘愿靠近,舍命成瘾,这是一颗爱人的心在作祟。

而对沈竹来说,莫小河的突然离开,让热闹了两个多月的日子突然就安静寂寞了起来。

但幸好,沈竹觉得,他中毒尚浅,如刻意抑制,也不会太过伤心。

在别墅的日子依然百无聊赖,他和木则然不怎么熟识,其他人也都是各司其职,沉默寡言,沈竹除了帮着别人整理草坪,剩下的,也只有把车库里的车保养到最好状态,以备莫天问随时使用。

他也想着抽个空去把莫小河的手机送过去,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是担心再见莫小河压抑的情感会再次喷涌,还是忧虑和他有了交集之后藕断丝连更难忘怀?

一直没下定主意,沈竹每日的工作间隙,也因此多了一项以前没有过的项目——发呆。

更确切地说,是思念。

想莫小河。

他的无耻,他的流氓,他的任性,他的美丽,他如孩童一般灿烂的笑脸,他如妖精一般惑人的腰身……

一切的一切,都在他脑海里回放,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狭小的出租车后座里,看着他和别的男人亲吻交缠,一直到那一日,莫小河挺了腰身,满脸无畏地告诉他,他想要!

沈竹惊觉,原来,第一次见面,他就已经被莫小河征服了。

敢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自己的性向并且不分场合地点地展露自己的欲,这样的人,是沈竹从心底一直钦羡的!

他也想无所顾忌地在大街上牵着恋人的手,拥吻恋人,和他一起买菜逛街约会!

可他的性子,注定了他做不到这样的事!

可莫小河,几乎和沈竹就是两个极端的人,沈竹有多正经,莫小河就有多不正经,沈竹有多靠谱,莫小河就有多不靠谱!

可越是如此,沈竹极力地想让自己抗拒这一切,但他发现,有些事情,并不是他想怎么样就可以为所欲为的。

至少,他对莫小河的感情,不受他自己的控制。

甚至,想的越多,他越有一种感觉——似乎,他和莫小河就是那各自缺了一半的圆,彼此契合的时候,是那般完美无缺。

又或者,他身上缺失的东西,他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的那种任性,都在莫小河身上很好的体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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