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来,坐叔叔肩头。”裴裘一把将他举到右肩上。迟玉也不在意,拿着黄符念念有词,时刻注视着云舒之那边。

尸鬼处处受制,越来越狂躁。他不再躲,生生挡住云舒之的攻击,一步一步过去,聚全身之力打向他。

就是现在!

迟玉启动七道黄符,黄符飞转,而后一张接一张打在尸鬼背部。云舒之不给这鬼任何喘息的时间,困绳一出将他束住,浸了符水的匕首刺穿他胸口。

“让开!”这时上头传来一声大吼,几人连连后退。

轰地一道紫雷劈下,尸鬼魂消魄散,几千年修为毁于此,正是在外面布好阵的玄清道人手持断剑而来。

局面扭转,食魂妖孤立无援,它拔腿欲逃,玄清道人由它跑,反正外面有结界,怎么也出不去。

轻轻松松将食魂妖收了,命案终于落下。夜深,几人也不在此多逗留,各自散去。

龙兴镇外不出一里的地方有片松树林,而这松树林的正中是棵百年黄桷树,这树十分高大,高六七丈,树身粗得四五个成人手拉手也抱不完,树干也能躺一个人。

寂静清幽的树林今夜却多了几分旖旎,树下落了四只靴子,沿着靴子往上看,粗大的树干上两个人影纠缠在一块儿。

原本束得整齐的墨发被散开,结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闻人西手指无力地曲着,渐渐有些受不住身上那人的狂暴,求饶道:“慢些……”

徐九容不听,一手撑在糙老的树干上,一手护着他的后颈,将他扯起来,边喘边问:“如何?”

闻人西羞得没脸见人,遮住眼,犹如渴水的鱼儿半张着嘴,背后被老树皮磨得绯红。

“不知羞耻……”他愤恨道。

徐九容握住他的手凑近嘴边,吻了吻,不住地点头:“对,本来就没皮没脸的,遇到你以后就更没了。”

东风村

翌日天晴,阳光绚烂,适宜出行。玄清道人提了壶酒上路,他要去青良一趟,办点事就来接仲祁安回华明。

李五更跟云舒之出来送他。

“道长路上保重,等你回来,我再请你喝酒。”

玄清道人哈哈大笑,甚是欣慰,拍着他的肩膀说:“好!贫道一定尽快回来,到时候可要把你喝穷!”

李五更也笑,一壶酒要不了几个钱,把他喝穷得喝多少才行。

玄清道人临走忍不住多叨扰两句:“入尘执意留在此地,贫道也不好横加干涉。以后如何,还得看你们的造化。”

李五更错愕,还未来得及辩解,玄清道人已走出了村口。

能聚则是缘,命中合该有此。

第40章

六月悄然而至,整个临州城都开始燥热起来。龙兴镇十分宁静, 街上只寥寥几个行人在, 有几家小铺都关了门, 从六月到八月生意都很差, 不如回家帮着干活。

之前的命案落下幕, 仅仅几日人们便从惶恐之中走出, 该做甚就做甚。东风村里,阿文的死也并未带给村民们多的感受, 当然,他们也会用这个来教育自家的孩子,看, 坏事做多了没有好果子吃, 做人还是得本本分分的。

七月一来, 渡口来往的船只将会越来越少, 天气热死人, 那些商人不会出来遭罪, 且七八月是农忙时候,生意会萧条许多。等过了这个月,李五更也会关门回去打谷子, 不仅是他,届时镇上许多家铺子都会关门暂歇。

昨儿他去何三爷家把租子交了,顺道跟何三爷喝了两杯。两人谈天说地一番,好不快意。

店里客人不多,李五更便放心地把煮东西的活儿交给大陈, 自己则去接何宝云。

回来时,仲祁安正坐在门口生闷气。他将何宝云放下,过去问道:“怎么坐这儿?”

仲祁安气鼓鼓的,怒气还未平下,他愤恨地抬头,硬气地起身就走。李五更不晓得谁惹他了,这几日他火气大得很,一个不顺心就找事。

也没去追他,先回店里,问坐着喝茶的云二爷:“你师弟怎么了?”

“仲将军来信,说过几日就来接他回青良。”

李五更诧异:“你让的?”之前罚仲祁安那回他在场,知道这小孩儿不愿回家,怪不得要闹脾气。

云舒之摇头,辩解:“我还没来得及写信仲将军就修书一封过来,说是祁安性子野难以驯服,要接回去亲自管教。”

好歹是自己的家,李五更着实不懂为何仲祁安这么不愿回去,但仔细想想也能想通,仲家一家皆是武将,家中男儿哪会过得像其他官家子弟那般舒坦,仲祁安这要是回去了,仲将军定不会由着他野,若不听话就是家法伺候。

“接回去也好,道长平日里没空管他,你也不可能一直带着他。”

何宝云从他怀里扭出来,揣着李长关给的烙饼就往外跑。李五更忙把他捉回来,斥道:“别乱跑,小心找不到回来。”

“哥哥在外面,我去找他玩儿。”何宝云狡黠地眨眨眼,他方才看见仲祁安在门口晃了晃。

李五更放开他:“别去河边,等会儿回来吃饭。”

“嗯,宝云晓得。”

李五更不放心,跟他到门口,看着他没去河边把收回目光,云舒之在后头看了不由得轻笑。

时光像是李五更瓦罐里存的那些钱,不论有多少,最后还是被一点点花出去。异域商队六月初二离开龙兴镇,从那晚过后也再未见到过迟玉和裴裘,闻人西还是如往常一样,没事忙就带刀在街上巡逻转悠,倒是徐九容不见踪影,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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