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梦到过段文郁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看来,昨晚醉酒之后,真的是发生了某些超出掌控的事情。

他怔了好久,意识回笼之后,动了动喉咙,勉强稳住心神,“我...我还说了些什么?”

段文郁笑了,盯着他的眼睛,慢悠悠地道,“没别的了......你后来就只顾得上喊我的名字了...”

景深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身体陡然不自然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没什么,这纯粹就是两个年轻力壮的大男人醉酒后不小心有的yī_yè_qíng而已,仅仅是yī_yè_qíng而已。

所谓yī_yè_qíng,就是第二天早上醒来就可以忘掉的事情。

他勉强勾起嘴角笑了笑,“段先生...我可以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也请你妥善地忘掉...”顿了顿,“希望我们商业上的合作关系还能继续。”

段文郁平静地看着他,搭在他侧腰上的那只手收了回来,道,“当然可以,但是有一件事情你必须解释清楚。”

“什么?”景深蹙眉看向他。

“你喜欢我?”段文郁眸色冷冷的,可又不是完全硬邦邦的感觉。

景深抿唇,“我喝醉了酒乱说的,你可以当没听到过。”

段文郁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伸手要帮他系扣子,景深按住他的手,佯装平静,“我自己来。”

段文郁立刻反抓住他的手,紧紧握着,略微有点粗糙的指腹缓缓抚摸着他的掌心。

景深用力想要把手抽回来,动了动却发现一点也动不了,心头突然一阵无名火起,“段文郁。”

说着抬眼看着他的眼睛,眸子凉凉的,“你最好立刻放开我。”

“要追究起来,这件事难道就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我喝醉了酒跑到你房间里来?这种情况下,作为一个商业合作伙伴,难道你不应该立刻叫助理过来把我送回房间吗?”

“怎么?还是说你段文郁看似翩翩儒雅实则来者不拒?”

景深努力忽视身体上的不适,口气咄咄逼人。

难道段文郁真的就是这样来者不拒?这情况几乎让他作呕。

段文郁轻笑,“真该让你自己看看昨晚你自己的模样,”顿了顿,“你就认为我是来者不拒好了。”

景深心里一阵酸涩涌起,深呼了一口气,“让开。”

段文郁看了他几秒,突然道,“我派个人到你身边照顾你。”

景深嫌恶地皱了皱眉头,“我柯家还不至于到雇不起佣人的地步。”

段文郁眸色变得有点冷淡,不再管他,转身点了支烟走到落地窗前,头也不回道,“你走吧。”

景深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抖着双腿往外走。

楼下客厅里,柯凉和陈沐正并肩坐在沙发上,两人手里都捧着一份晨报。

听到声音都立刻侧头往楼梯上看,景深勉强撑着身体朝他们俩笑了笑,道,“早。”

柯凉的眉头皱了皱,吩咐保姆把早餐给景深端过来。

景深摆手道,“不用了,我去饭厅吃。”由于某种原因,他现在非常的饿。

在饭厅饱饱地吃了一顿,景深佯装无事地坐在两人对面,笑着说了句,“今儿天气很不错哈。”

陈沐盯着他,犹豫半晌,喊了声,“景深哥?”

“嗯?怎么?”景深随手抓过报纸,想要挡在脸前,嘶,后面疼得不得了,一直装出笑脸真不是什么容易事。

“景深。”柯凉冷冰冰的声音。

顿了顿,景深放在报纸,“怎么?”

“昨晚和段文郁的事,你是自愿的?”柯凉单刀直入,声调不带任何起伏和任何感j□j彩。

景深一怔,半晌才磕磕巴巴地说,“...什...什么...”

柯凉翻了翻报纸,“我和陈沐都已经知道了。”

“你...你们怎么...”

“我不想再把那个场景回想一遍,”柯凉蹙着眉头,“回答我的问题。”

景深垂下头,右手大拇指指甲抵着食指的第二个指关节,掐出一道泛白的痕迹。

良久,令人难堪的沉默过后,景深慢吞吞却又坚定地道,“是...是我自愿的...”

柯凉抓着报纸的手指不易察觉地紧了紧,陈沐的表情也瞬间变了,张了张口本来想说什么,可是转念一想,景深喜欢什么想做什么,和他真是半点关系没有,他没有什么资格开口,他必须要做个乖小孩,于是,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手机嗡嗡的震动声打破了令人尴尬的沉默,柯凉拿起手机去了别处。

陈沐把报纸叠好放在一边,双手端起咖啡杯放在唇边,眼眸低低垂着。

景深觉得目前的气氛几乎让他难以忍受,他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起身离开的时候,柯凉转身回来了,看着他的脸,沉默片刻,开口道,“你的私生活我没资格管,不过,它不能影响到柯家的事业,这一点你必须清楚。”

景深难堪地低着头,“我知道了。”

“要不然我不能把它放心地交给你,陈沐还小,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他说这话的语气几乎和柯俊维一模一样。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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