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声一落,容惜辞与温御修面面相觑。本来场上这三人对话里透出的信息便让他们一头雾水的了,却未想,这事情竟比他们想象中的复杂曲折,究竟其中有多少他们所不知的,这三人又是怎样的关系。

明莲沉吸一口,强耐道,“纪沦,你这又是何意,竟冲我如此大喝。”

“哼,”纪沦震袖怒言,“我的居房岂是你说查便可查,虽说你是一阁之主,但私人之物不可动,我朝律法可是明写着的!”

“哦?倒拿律法压我了,”若有深意地瞥了竹清一眼,明莲冷笑,“那竹清你的房,允不允我查。”

竹清微怔,颔首答道:“我问心无愧,查!”

纪沦瞳孔一缩,他不傻,自然多少都瞧得出明莲是在偏袒竹清,想帮竹清而针对自己。若说不给查,假使竹清那处未查到隐香,那便是在说明自己有嫌疑。但若是说给查,自己的**何在,再者,这去查的都是明莲的手下,若是他们动什么手脚,自己也未得法子辩驳。

心头愤怒如豹猛撞,几欲冲腔,纪沦竟冲动地威胁道:“明阁主,虽说千香阁乃武林第一大门派,但我西城却也不弱,您这是欲公然同我们作对么!”

脸现阴霾,明莲瞄了一眼周围的众人,将问题丢给了他们:“诸位,不知意下如何。这下毒者一日不查出来,便是损了我们千香阁的名声,但若查了,又影响我们同他人的关系。该如何做,诸位有何看法。”

这些跟随明莲的手下,各个都是精明的,低垂着头,状似交头接耳的讨论,但却是无一人上前来提出意见,好似当明莲说的话是个屁。

“依我说,这事关乎千香阁的声誉,当是慎重才是。”

“是极是极,诶,李兄,你说可现下该咋办。”

“不若静观其变。”

“这话倒也不差,不失一个法子。”

“此话在理,在理啊。”

……

你言一句慎重,我语一声静观其变,看似论得热火朝天,可却并无一点儿有用的建议,反倒弄得整个大堂吵吵嚷嚷,不同人的声音或高或沉混作一团,灌进耳中,震得脑子嗡嗡作响。

刺耳!

容惜辞难忍聒噪,在明莲喝止他们交谈后,朝前一迈:“查甚呢,这有何好查的,摆明便是这两人合伙来害我们的,还用说么!”掰着指头,不等其他人解释,便数道,“温御修是近日来阁主的新男宠,纪沦心生嫉妒,因而便想下毒害他,可他同温御修未有任何交集,不好行事,于是便借竹清的手来对付温御修。而竹清也嫉妒温御修,是以明知糕点有毒,仍送来予我们,是以我们进食时他方会出现紧张而心虚之状,你说是也不是,竹清。诶,你们俩不必否认,解释便是掩饰,若想撇清关系,便拿出证据来罢。譬如说,你们得到糕点时上头未有一点儿毒素,再譬如说,当时有人证明竹清你接过纪沦赠与的糕点时,并未商谈别的事,仅是普通的赠与。”

容惜辞噼里啪啦丢完一大串说辞,众人都懵了,而纪沦与竹清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容惜辞说得极其巧妙,连他们下毒动机都“替他们想好了”,可却是不容反驳地告诉他们:你们未有任何可证明自己清白的东西。

纪沦脸色一沉,死活不肯开口让明莲去查自己的房,而竹清则有些慌了,怨毒地瞪了一眼同他反目的容惜辞,张口作辩:“阁主大可去查我房里头有未有隐香,以洗清我冤屈。”

明莲手抵眉头轻揉,敛下的双目适时扫了竹清一眼,他未有说话,静看着事态发展,瞧瞧可能寻着突破点相助竹清。他想护下竹清,毕竟他于自己而言还有些用处,却没想容惜辞咄咄相逼,竟半点情面不留。目下,竹清嫌疑确实很大,即便自己能让手下查不出他房内有隐香,但这同纪沦合伙的嫌疑在容惜辞的搅混水下却是难撇。

情急之下,竹清竟破口大骂,言道自己不会同纪沦这贼子同流合污,而纪沦仍是一直缄默不言。

这一闹剧,在竹清脸红脖子粗地辩驳同纪沦的沉默中持续了许久,原以为事情没着落时,纪沦竟仰首哈哈大笑,将竹清辩驳之音掩了下去。

“明莲啊明莲,哈哈哈,”纪沦蓦然收声,狠光射向明莲,“呵,我说我送糕点当日,你怎地会来瞧我,还送我一种香,告知我放房内,可用于安眠。却没想,这是你故意设下的陷阱,让我来跳!你送我的香,只怕便是那劳什子的隐香罢!只需一搜,大伙儿便知我房内有隐香,坐实了我下毒之事,即便未有,你也大可命人将隐香放于我的房内,以确凿了证据而抓我。你若想对付我,便直言,不必用这种法子!我知晓前阵子,我爹同你的生意未能谈成,你便怀恨在心,报复于我身上!明莲,你端的好计策!”

这话一落,众人哗然。容惜辞俩人愕然对视,未想到一个普通的下毒事件,竟惹出了那么多的是是非非。

明莲竟是镇定地捧起香茶,浅啜一口:“笑话,这隐香本便有助眠之用,只要你不吞服入口,便无事,我无故为何要这般对付你。再者,你将我送予的糕点赠予他人,我又岂会知晓,你切莫冤枉于我。”

“你……”纪沦语竭,顿时反应道,“你明知我不喜吃甜食,犹将其送来,便是算准了我会将其送人!不若,便是你派人暗中监视我!”

“哈哈哈,”明莲咧得嘴角都勾到了耳根,笑得合不拢嘴,“我算准你送人?你当我是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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