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景言真的要杀了他吗?对他,左景言从来都没有认真过吗?他嘴里的甜言蜜语究竟是在怎样的心思下说出来的!他原来一直都在欺骗自己。

看清事实後的伤心远远多过害怕,所有的屈辱和自作自受都统统地涌向他脆弱的心脏,他只是爱著他而已,为什麽要这麽残忍地对待他!

“宝贝儿,你还记得现在的裴氏董事长是谁吗?”左景言笑眯眯地扣住裴燃的下巴,麽指轻轻地顺著他的唇线描绘著。

如果前面是看清左景言真实面貌的伤心难过,那麽他的这句话无疑让裴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这个男人说得都是真的,他要得到裴氏,不惜手段地得到!

“你不可以伤害爷爷!”裴燃大吼出声,眼眶瞬间因为酸涩而犯了红,“左景言我求求你,你杀了我没关系,我求你别去伤害爷爷!”

“好!我可以不伤害他,前提是,他不会自己找死。”

这一点恻隐之心究竟是因为什麽,左景言自己的也分不清,待分清时,他才庆幸自己当时仁慈的选择。

室内突然变得异常安静,气压低得几乎要难以呼吸,裴燃靠在床头,一双眼瞳暗淡地失去了生机。

“左景言,可不可以在我死之前问你最後一个问题。”

“可以。”左景言转身,看向裴燃,裴燃同样抬头看他,眼眶中满是泪水。

“你到底对我有没有一点点的爱?”

本来已经想好了答案,在要脱口而出的时候他又生生咬在了唇下,低头看向手中的枪,左景言缓缓地说:“有。”

左景言看见裴燃的眼眶中有什麽光亮一闪而过,像是暗夜的流星,闪亮地刺向了他的心脏,一阵阵沈闷的痛苦让他不忍直视裴燃的眼睛。

“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利用你,得到你,是最後一步棋,我……从没爱过任何人。”

裴燃笑了,笑得很大声,他几乎是狂喜著笑出声,大喊著:“左景言,我他妈的爱惨你了!有下辈子我要你爱惨我!”

或许这只是他生前最後的咆哮,但是,真的字字像是细密的针刻,一字一句都深深地刻在左景言的心脏上。

他说:“裴燃,人……没有下辈子。”

枪口只是闪射了火花,裴燃斜斜地躺在床铺上,米白的大床上满是血污,像是一朵开放在暗夜里的蔷薇,明媚刺眼。

左景言扭过头,不愿再看这朵已经在自己手中凋零的玫瑰花。

走出船舱,海水的夜风带著凄厉的哀嚎扑面吹过来,左景言的身形有些站不稳,他靠著门板,似乎快要脱力了,他将枪丢进海水中,又将手套取下来丢进海里,然後一个人安静地走向甲板,仰头看天空。

杀了他报仇,这不是他最想做的事情吗?为什麽当真的杀了裴燃後他的心却揪著疼呢?

那种快要断气的感觉让他无法控制地大口大口呼吸。

海面上有汽艇照著灯行驶过来,坐上游艇後,游艇内的一名男人点燃了打火机,将打火机丢向早已经倒满汽油的游轮,游轮很快就被大火包围。

游轮在左景言已经裴燃上去的时候,已经开始随波逐流往大海中飘去,这会儿游轮正带著裴燃的尸体,一点点消失在海面上。

“一切都结束了。”谢印海说。

左景言低下头,将内心的压抑统统按压下去,回答说:“我知道,谢谢你印海。”

这一夜过得异常缓慢,疲惫、无力全部一股脑的袭过来,夜里的海面风声烈烈,吹得人都几乎无法站立,左景言摘下一直戴著的平光眼镜,扬手一挥将眼镜丢进了海水里,连一朵浪花都没有泛起,消失得无声无息。

☆、cer13 顺手人情

歇斯底里的咆哮,哭著说:下辈子,我要你爱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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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过去的自己。等这一天等了这麽久,当一切都得到的时候,为什麽心脏的位置却空得仿佛失去了生机?

下了游艇後,谢印海要送他回住处,他摇头拒绝了,一个人顺著码头慢慢地走著。

知道他心情沈重或许往事又上心头,谢印海只能妥协,安抚了几句後叮嘱他一定要早些回去。

左景言点头,从怀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後,掏打火机来点火。

圆润的打火机带著体温被他紧紧握著,这个打火机是裴燃送他的,在知道他喜欢抽烟的时候悄悄送的,漆黑的盒身,上面印著一朵金色玫瑰,下面写著裴燃的拼音缩写“pei”。

仿佛又见他倔强异常的眼眸,那句至死都不甘的话尤在他耳边回荡。

“下辈子我要你爱惨我!”

多麽可笑的话,却深深像是诅咒一般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小燃,人真的会有下辈子吗?”喃喃自语後,他点燃了烟,抬头看灰败的天空,竟然连颗星星都舍不得出现。

脚下的皮鞋与码头铁板地面摩擦时传出的声音重得异常,所谓的仇报了,为什麽却有难过的感觉。

不知不觉,他走进了离码头不远的小街中,街道上早已经门户紧闭,偶尔能听见街角的家狗断断续续地吠叫几声,两旁的路灯不知什麽原因忽而亮起、忽而灭掉,柔和的灯光投射在他俊逸非凡的脸上,将他笼罩在黑暗与光明之中。

如果上天真的有命运安排,那麽左景言与文寒的相遇,注定了是一场命运的捉弄。

漆黑的巷子里狗叫声异常凶猛,感应灯在狗的吠叫声中常亮不灭,左景言走过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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