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江呦呦的意识才逐渐清醒过来,茫然地睁着大眼睛看周围的事物。

方才从住院部里冲出来的医生收起导管和氧气瓶,淡淡地嘱咐:“慢阻肺的病人不能过快地走动,以他的情况,要是再急性发作一次,cat评分很可能会达到20以上,急速恶化。”

陆长空听得心惊胆战,脸色煞白地道了声谢,礼貌地道:“谢谢医生,请问您叫什么名字?下次我代他来好好谢谢您。”

“不必。”身材挺拔的医生转身就走,陆长空只来得及看见他胸前名牌上的姓氏。想到这位夏医生方才严肃的叮嘱,陆长空沉着脸,一把抱起江呦呦,直接走到停车位,让他靠着自己坐进后座。

“你刚刚是为什么走神?”陆长空把玩着他的手,竭力抑制想要把他嵌进怀里揉碎的冲动。

江呦呦耻于说出自己的想法,手扣在胸前,假装难过地揉动。

陆长空果然上当,虽然气极,却没有再逼问他的想法,只是把人抱在怀里狠狠地亲了一通。

“不许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江呦呦忙不迭地点头,他不会再傻兮兮地想这种问题,想得连步速都忘记控制。说到底,想这么多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他和陆长空,永远都不能手牵手地站在家人面前,诉说彼此之间的爱意。

折腾了这么久,回去之后吃完饭,消了会儿食,江呦呦便被勒令躺下休息。

陆长空坐在床边看他熟睡的侧脸,心底阴暗的情绪逐渐翻涌而上。

昨天是ucla在全美大学生篮球联赛中获胜的日子,江呦呦多半是在医院的时候知道了这个消息,在想陈小满呢。

以前,陆长空没想过江呦呦能有什么可以依靠的朋友,他孤身一人来到北京。除了一个不怎么懂事的弟弟,可谓是无依无靠。直到他悄无声息地跑掉,陆长空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犯了多大的错误。

是的,即使江呦呦小时候再内向再腼腆,也总有那么些不轻易气馁的孩子会主动地接近他、照顾他,把他的可爱尽收眼底。陈小满就是在江呦呦中学时期强行闯入的阳光少年。

摆在陆长空桌上厚厚的资料表明,每次江呦呦在学校身体不舒服,或者是做课外活动没人搭理,都是此人挺身而出,对他多加照拂。陈小满很爱逗江呦呦说话,即使屡屡被支支吾吾的话所应付,也乐此不疲。后来他甚至还发明出一套暗语,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江呦呦出走前被允许上网的时间里,他和陈小满看似正常的聊天并未被监控的人视为有逃跑意图。

陆长空很明白,江呦呦害羞的时候,那不善言辞却又拼命想向你靠拢的样子,真挚得格外动人。只要一想到有人比他先领会到这种美好,那股阴暗的破坏欲就会升腾而起。

当初那么晚才找到江呦呦,其实是件好事。如果是陈小满还在越南的时候,他会忍不住把人往死里整的。

他虽然不至于丧心病狂地让人去美国动手,可使点手段让陈小满回不来还是可以的。那人不是喜欢篮球么,那就让他顺利地被心仪的球队选上,无暇回国好了。

陆长空决定明天就动用在国外的人脉去办这件事,他目光阴沉地用手心描摹江呦呦的脸部线条,泄愤般地在他的脖颈上留下显眼的吻痕。衣衫褪去,江呦呦白皙的皮肤上一点点被印上揉捏的指痕和暗红的草莓。他睡得很沉,尽管被这样折腾,也只是不安地闷哼两声。

“罢了,睡得安稳也是件好事。”

陆长空又何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套牢得这样心甘情愿。他进浴室里冲了个冷水澡,忍下内心的焦躁,准备最后看一眼手机就上床。可是他这一看,才发现下属早就发来一段音频,是李医生告知他,和江呦呦的谈话内容。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说了些江先生朋友的事,就是那个近来很火的综艺明星乔凌,江先生很关心他。啊对了,还有和他一起上综艺的肖铭洛,最近传了些八卦嘛,和那个什么娱乐公司老板有关的。”

李医生并不知道陆长空的身份,对于那些vip顾客,熟知内情的只有a院院长和特需部的主任。作为一家娱乐公司的老总,陆长空平时颇为低调,大多数观众兴许只在某些电影和电视剧的出品人一栏中见过他的名字,不注意就会一闪而过。

听完录音,陆长空愣了好一阵,紧接着,心灵和身体都被一阵狂喜所支配。

他咬了咬拳头,摸上床把江呦呦搂在怀里,着魔一般地轻柔爱抚。看见方才在情绪激动时留下的痕迹,他懊恼地埋首在江呦呦的颈窝里,呢喃道:“对不起,呦呦,对不起……”

睡梦中的江呦呦反倒对这样的言语有所反应,他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在耳厮鬓磨间稍微拉开距离,对着陆长空自责的神情,小声嘟哝道:“怎么了?睡不着吗?”

这一刻的江呦呦是毫无防备的,和以前的他一样,像一只带着软软绒毛的小白兔,被人拎住耳朵就会蹬腿,但却毫无用处,只会让人更想揉搓他。

“没怎么,就是想叫叫你。”还想问问你,你会因为捕风捉影的绯闻而吃醋,是不是仍然还爱着我?

还是不要问了。

陆总很没出息地胆怯起来,方才的狂喜也消失殆尽。他拍了拍江呦呦的背,柔声道:“快睡吧,抱歉吵醒你了。”

江呦呦打着长长的呵欠,意识似乎还在另一个次元里。他甚至久违地朝陆长空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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