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机会,一定会的。”

余家老太太的寿宴一直办到凌晨,散场子的时候还十分的热闹,叶理想要吹吹风,便没有乘车,顾上北在叶理身旁走着,一路上都没有说话,顾上北心里清楚,之于叶理,即使他化为一抔黄土,对家族的那份愧疚也无法消逝。

走着走着,叶理突然停了下来,顾上北看着低着头的叶理一时间没了主意,十年,眼前的这个人变得愈发的成熟稳重,他不再是当年那个将所有情绪都表达出来的少年,现在的他,所有的表情,动作,都像是精心编排过的剧本,完美无瑕,他将自己很好的包裹在一场人生的戏剧里,风霜不侵。

“顾上北……”不同于以往的清冷,顾上北听出了叶理声音中的哽咽。

顾上北靠近一步将叶理的身躯包裹在了自己的黑色大衣里,“我在。”听到顾上北低沉浑厚的声音,叶理紧紧地抱住顾上北,他能感受到那炙热的身躯与沉重的心跳,那么的真实。

顾上北在自己身边,那就足够了。

不说想念,不说愧疚,不说十年沧桑的艰辛苦涩,不说尔虞我诈的人世苍凉,只是倔强着,从不回头的走下去。

一生一世。

十年匆匆,时光荏苒,唯一不变的就是,在我身旁的,始终是你。

十年前,顾上北十八岁,那一年的他因为立了军功,职位窜到了中等军官,跟随老元帅上北平述职,在离开北平的前一天,老元帅就被一篇报道给气晕了,顾上北赶到京师大学堂,扛着一把狙击枪踹开了文学社的大门,用枪指着社长的脑袋逼着把写这篇报道的学生的名字说出来,一开始社长大有宁死不屈的势头,可当顾上北把他十八辈祖宗的名字都给报了出来的时候,英勇的社长实在撑不住了,把叶理的大名给说了出来。

于是顾上北就扛着枪,带着一小队人马走到了叶理上大课的教室,那时候叶理正在上一堂名叫《中外文化差异》的课,顾上北也没打算真把人怎么着,只是想暗地里吓唬一下,以后收敛了就是好事了,所以在小兵准备踹门的时候被顾上北制止了。

顾上北靠在走廊的柱子上摆弄着自己的狙击枪,眼睛时不时的瞟一下教室里的情况,任课的讲授讲的慷慨激昂,声音足足可以冲出两间教室,当教授点名叫道叶理的时候,顾上北下意识的望进教室里,那是一个干净的少年,明亮而富有生气,嗓音非常的清亮,一字一句吞吐清晰,少年笔直的站在那里,十分自信的回答着教授问题。顾上北已经记不清当年叶理说了些什么,他只记得,那是他的爱人,在这辈子中,第一次闯进自己的世界。

“叶理,门外有人找。”女生的声音很低,就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叶理不明所以,还想问是谁的时候,小女生就跑走了。

叶理当然不知道,在小女孩看到一个人扛着一把长枪,痞里痞气的从窗户口探进来的时候,那是一件多门惊悚的事,就算当年顾上北长着一张男人味十足的脸。

当叶理看到一群穿着军装的男人的时候,他无法反应发生了什么事。是的,叶理整整在世界上生活了十七年,有教他读四书五经,大学中庸的人,有告诉他食不言寝不语道理的人,有告诫他要时刻维护家族荣誉的人,但是没有人告诉他,在遇到一群带枪军人时,他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顾上北走到叶理正前方,收起了刚刚的痞气,笔直端正的站着,“你好,我是东北军区的顾上北。”

叶理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身形高挑,穿着一双宽筒皮靴,脸部的线条较之同龄人显得更为的深刻,叶理来自书香门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人,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叫顾上北的人会站在自己面前介绍他的名字。

但是,叶理跟随着自己的意愿,就像平时温和待人一般对顾上北露出了最温暖的的笑颜,用平缓的声音说道:“文学院,叶理。”

他不知道,这一个笑容,笑晕了一向痞气十足的顾上北,让他乖乖的收了大灰狼的尾巴,披上了一张雪白的羊皮,并且在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不停的出现在叶理的生命中,使之成为无法抹去的记忆。

☆、第十三章 中外著名戏剧选编

“叶理!”叶理回过头的时候,看到顾上北一边朝自己挥手,一边跑向了自己,不同于第一次见面,顾上北在往后的无数次见面中都褪去了军装,今天的他也穿着一身白衬衫,像极了一个活泼张扬的学生。

“你怎么来了?今天不忙?”

“不忙,元帅这几天都在外应酬,我们这些从东北来的小兵也就跟着悠闲了。”顾上北接过叶理手中的书,掂了垫,“挺沉的啊。”

叶理看到顾上北接过自己手中的书,倒也乐得轻松,“这是教授上课时要用的书,刚刚从图书馆借来的。”

“这是什么?《中外著名戏剧选编》?挺深奥的啊。”

叶理笑了笑,说道:“也没什么深奥的,你权当故事看也好。”

“马上就有课?”

“对啊,你呢?马上有事吗?”

顾上北摇了摇头,“没有,我这不是来找你玩吗,没事儿,待会儿我和你一起去上课。”

“一起?”叶理惊讶道。

“是啊!我十三岁就参军了,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当个学生,今天来不就可以过过瘾了?”

叶理惊讶于顾上北的异想天开,但是又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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