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喏,当初你遭遇这些事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我是说,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啊,”他舔了舔嘴唇,后面的话让他不好开口,“不甘心呗。不甘心就这样被那些工畜生践踏,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死了,拼了命努力,拼了命往上爬。不过二爷,当时真是多谢你,要不是你,恐怕如今我已是一堆白骨了。”

“用不着谢我,那是你自己努力。”我撑起头看他,“说起来,你前任死了有八年了吧?”

他点头:“八年六个月零三天。那个日子对我来说太重要了,现在想想我都能感到当时有多兴奋。”他上完了药,看着自己的手,“这手上染着他的血,那么梦寐以求的鲜血,兴奋得我都快疯了。”

我看他这表情都有些怵,忙换了话题:“后来接管了吹雪小筑,管理得还不错吗?”

“那是自然,也不看我就是从这个出来的。”他眨了眨眼,“说起来那个沈织锦,二爷,我之所以这么在意他,就因为我觉得他和我是一类人。不,他比我更狠。那小子的眼睛里,有种野兽一样的光,特别是看你的时候。”他说到后面,视线落在我身上。我在他的眼珠里看到慌乱的自己,是被说中心事的一刹那无法掩饰的慌乱。

“你别乱说。”

“你自己心里清楚。”他起身净手,“杀掉那个人时,我兴奋得发疯。那小子在抱着你的时候,恐怕也快疯了吧?”

我打了个寒噤。他这话让我想起那天晚上,熏香氤氲的房子里,他热腾腾的身体,刺入体内的剧痛……

“你有什么应对方法吗?别告诉我你打算等他有力量到能控制你的时候。”

我摇头,翻了个身:“说起来小喏,我也好久没抱过你了,怎么样,”我拍拍身边,“来这里躺着?”

他哼了一声:“你现在有这能力?”

我被气得吐血:“你躺下,就知道爷有没有这能力了。”

他挺得瑟地摇头:“在下还有重要的事要办,恕不奉陪了。”说罢他就转身离开。

我躺在床上,盯着他净手后随意丢在水盆沿上的毛巾:的确,该想个再万全的办法离开,沈织锦也许、不、确实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后来每天同样时候,秦喏都会过来给我换药。他的手法很熟练,我看着有些心酸。以前只知他那些心酸经历,却从未细想地。如今亲身感受过一次,就已恨不得杀人,那他被糟贱的日日夜夜,该是如何疯狂地想杀掉所有曾践踏他的人。

他的眸子还能清明,不杀人的时候,和普通人看上去都没什么区别,不过比一般人长得俊秀。真是感谢造化,没有让他发疯。

顺带着想想自己,真是有够娇情,不过一次而已,以后注意些,避免这种情况,实在不该如此伤感。反正痛是一天,欢也是一天,何不及时行欢。

想至此,忽然抓住秦喏的手。

秦喏疑惑地看向我。

“跟我走吧。”我说,“离开这里,跟我一起生活。”

他愣愣看着我:“你在说什么?”

“山庄我们是待不长久的,不如一起离开,去过……”

他扒下了我的手:“二爷,你没听懂我的话吧?我说过‘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被糟贱,不甘心就这么去死,所以,我一定要做一份让天下人侧目的事业,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秦喏,再不是当年那个被人肆意玩弄的男孩。”

“可你现在,早已不是了。”

“不,”他吸了一口气,“我是。就连你,不也是没有经过考虑说出来的话吗?”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喜不喜欢我?你在意我吗?你想知道我今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在想什么吗?不,你不知道,因为你根本不想知道。其实你一点都不在乎我,你不过是在这个敏感的时间可怜我罢了。我在你心里,依旧是当初那个被人剥光衣服、任人欺凌的少年。”

我哑口无言。

“二爷你这个人吧,其实一点都不聪明,严格地来说,还有点蠢。心里想的一点事,很容易就被别人看出来,偏偏自己还以为藏得很深。你以为沈年召你回来真的只是因为你是他的义弟,他相信你吗?”他笑得比狐狸还奸诈,“你错了,沈年分明看出我的野心,他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故意叫你回来牵制我。他是拿你我的关系、拿你的命在赌,赌他儿子——沈织锦成长的时间。现在,他达到目的了,不是吗?”

我听得满心恻恻:“你、你……一切都是你想的吧?”

“是不是这样,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中计了,我、也中计了。这落雪山庄今后的情况,当真让人紧张得很呢!”

☆、逃跑

我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忽然发觉其实我一点都不了解他。或许,我也并不曾了解过任何一个人,沈年、沈织锦。在这偌大的山庄里,一草一木皆从我手中过的山庄里,忽然感觉如此陌生。我后退两步:“沈年不是那样。”

他看着我,那神情仿佛在嘲笑我的自欺欺人。

“沈年不是那样。”我重复着这句话,每说一次,内心的不安就添加一分,“小喏,你没和沈上接触过,他是个非常好的人。”

我开始诉说与沈年的相遇、来到落雪山庄后的相处,而秦喏看着我,嘴角嘲讽的笑容却越来越明显,直到我说不下去。

“二爷,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你特别可怜。”他顿了顿,“你说我吧,虽然过去惨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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