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李承乾的手却顿住了。

为什么自己被房遗直碰一下,心里居然还有种隐秘的欣喜?就像有蚂蚁在心上爬过似的,时不时被咬一口,甜酸混合中还带点刺痛。

李承乾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书卷上,不再去想心头异样的感觉。

好不容易挨到长孙无忌放人,房遗爱欢呼一声,李承乾和称心却都没有吭声,沉默地收拾着自己的用具。

称心收拾的速度比平日要快上许多,他拉过房遗爱的手就想离去,哪里想到这个小拖油瓶竟会将功课落下,又折回去取。

恰在此时,称心的手腕被人握住了。

回头一看,李承乾正板着一张脸盯着他。

“你在躲我?”

称心有些不自在地抽了抽手:“还请世子放手.....”

李承乾百思不得其解,他自认这些日子从来没有得罪房遗直,何以这人一夕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我承认,上回害你挨打是我的错,可这事儿都过去多久了,你心里若还有气,发作出来便是,像这般摆着冷脸,徒惹得大家都不痛快。”

称心越听,心里便越笃定:这样的话,绝不是一个孩子能说出来的。但诚如李承乾所说,这场别扭是称心的独角戏。在李承乾看来,眼前人就是莫名其妙地冷淡起来,从前那些温柔可亲,通通不见了。

两人僵持了片刻,称心回过头,望着李承乾负气中带点委屈的眼神,终究还是心软了。

他俯下身子,一双眼睛平视着李承乾:“许是我有些累,怠慢了世子,还望恕罪。”

李承乾听着这疏离的话语,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就像是眼前人刻意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分明极有分寸,却莫名地让人觉得不舒服。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承乾心头就算有许多的疑惑,也不好再去纠缠。望着一大一小离去的背影,李承乾轻轻地摇了摇头,冷静下来他才发现,房遗直在无形中已经影响了他的情绪。

秦王凯旋的消息,很快在朝中传遍了。李渊再次加封李世民为益州道行台尚书令,一时间秦/王/府门庭若市,风头无两。

长孙氏的肚子日渐隆起,她已经鲜有精力去顾及李承乾的功课,多数时候见到李承乾,话题却总围绕着尚未出生的小儿子。

“承乾,你希望母妃肚子里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长孙氏满怀憧憬地问道。

“女孩儿。”小世子盯着母妃的肚子,不假思索道。

长孙氏奇道:“为何?”

李承乾睁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一本正经道:“男孩儿会跟我抢东西。”

长孙氏蓦地一怔,随即慈爱地摸了摸李承乾的头:“承乾要记得,你是哥哥,更明事理些,要让着弟弟。”

李承乾望着他温柔的母妃,心下酸楚。在他与李泰斗争最激烈的那些年,长孙氏已经去世了。他时常会想,如果长孙氏在天有灵,看到他与李泰这般不死不休,会有多难过。

然而此时的长孙氏,还沉浸在孕育新生命的喜悦中,满心欢喜地冲李承乾道:“陛下已经下了敕令,若是个男孩儿,便赐名李泰,寓意国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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