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惟来到二楼他将要入住的房间。这间房虽然是次卧,可也有二十几平方,除了床和书桌,这间房里什么也没有,空的可怕。打开衣帽间,把行李随丢了进去,环视整间房,不安感从他心底溢出来,深深沉了一口气,方惟离开了房间,出去之前他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

“……你说这人肉什么味儿?”

“你那儿不是挺多吗?想吃,自己去切。”

“一看你就不讲究,肉这个东西,还是要新……”

“死的是两个孩子,你们就没有一点儿同情心吗?”方惟在楼梯上就听到了楼下傅亓和司徒巽的交谈很是生气,两步并做一步走到沙发前,一把夺下了傅亓手里的案件资料,瞪着司徒巽厉声说道:“案件资料不能外泄,你不知道啊?”

“小方同志火气不小啊。”傅亓朗声的笑了起来,指了指被方惟夺过去的资料,说道:“这个尸检报告呢,是我出的。有签名儿。”

方惟半信半疑的低头看了一眼尸检报告上的签名,还真的是傅亓的名字,“你是法医鉴证室的?”

“是的。”傅亓理解方惟的难以置信。“所以我和他聊一聊案子,也没什么问题吧。”

方惟怏怏的把资料放到了桌上,“你们不觉得,你们聊的有点过了吗?”

“不要用你的道德标准来衡量我。我没有正义感,也没有同情心。”司徒巽说话的神情是淡然的,说出来的言语是冰冷的,“正义感和同情心并不能帮助你们破案,那只是多余的情绪反应,除了增加你们自身优越感之外,毫无用处。”

话题结束在刺耳却直白的话语中。

四年来第一次离开自己的安全区,这一夜太过空洞的卧室里,即使开着灯也让方惟觉得恐惧,方惟一夜没有合眼,脑子里只有那两具犹如肉块般的尸体。他整个人窝在衣帽间的狭小空间里,包里的东西被翻了出来,却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

无法入睡只好拿出电脑研究案子。可是此刻比案子更让方惟在意的是司徒巽,于是他开始搜索司徒巽病历上的那些名词。他并不是第一次接触到精神方面的疾病,然而他所了解的相关知识仅限于表层,而像什么反社会型人格这种更深层的精神病症,他并不了解。

此时的司徒巽独自一个人在楼下的brain room,那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占据了一楼70的面积,一个完全隔音的房间,北面的一整面墙都是松木板,案件的相关照片和资料被钉在了上面,西面的墙上是一面大屏幕和十几个小屏幕,傅亓给他的解剖过程正呈现在上面,南面的落地窗外整个城市只剩下路灯的光亮。

眼睛收集着所有信息,然后存进大脑的ory,辨别、分析、保留、剔除,司徒巽的大脑像一台精密的机器,不带任何感情,只做最客观的处理。

第二天,车里的气压异常的低。两个人都双眼满布红血丝。方惟开着车,昨晚补充的知识此刻还在脑子里反复。

反社会型人格障碍(antiy disorder),拥有较高的智商和认知能力,主要以情感、意志和行为等人格严重偏离为特征,没有社会责任感,没有道德观念,没有恐惧心理,没有罪恶感,缺乏真实感情,没有悔改之心。

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却孤立于这个世界,司徒巽给方惟的感觉更像是这样。他不关心别人的感受,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对于他来说别人只是一道可以被解开的谜题。

“你在研究我?”司徒巽的问话打破了车里的静谧。

“我只是想弄清楚,我到底在给什么样的人做监护人。”

“弄清楚了吗?”

前方红灯亮起,方惟停下了车,转头看向司徒巽,他仍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你看到那两个小孩儿的尸体,就没感到难过吗?”

“没有。失去生命的尸体,就只是可以提供破案线索的证物。”司徒巽没有半点迟疑的给出了答案。“我记得昨晚已经告诉过你了。……别把心思浪费在重复确认上。”

方惟看了他许久,最终选择了放弃在他脸上寻找到怜悯的可能,四年的治疗并没有让司徒巽有任何转变。

“我想知道食人魔在这七年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进化了。而你们想让我帮你们破案,我对于你们来说只不过是一件道具。大家各取所需,和平等一样,这也是合作的基础。”司徒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到达鉴证室的时候,傅亓已经在解剖室等着他们了,程越做为案子的主管也已经到了。

“小方同志,我没有骗你吧。”傅亓依旧带着爽朗的笑容,指了指自己的工作证。

其实事后方惟觉得挺对不起傅亓的,是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对他发了脾气。此刻见他并没有生自己的气,于是便笑着点了点头。

并列着的两张尸检台上躺着两具儿童的尸体,那种泛着灰白色的躯体显示着他们已经死去很久了。

“两个孩子的年龄在5-6岁之间,头部和四肢都从躯干上被切了下来,从出血量和伤口情况可以判定是死后造成的。两具尸体的死因并不一样,一个是窒息,另一个则是头部外伤至死。详细的报告在这里。”傅亓把两份同样的报告分别递给了程越和方惟。

司徒巽凑近了去观察尸体上缺失的部分。

傅亓知道他想要了解的细节,便继续说道:“两具尸分别有肌肉组织的缺失情况。这具缺失了左边腰部的肌肉组织,那具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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