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都是对方在问自己,而他对季霄一无所知。

也没关系,那些本来就不是他有必要了解的。

张言默是个性格有点小封闭的人,觉得最舒服的事就是每天躺在花店里数钱,伺候花草、和老头子们斗会儿象棋,或者心血来潮和阮嘉一起打几个小时游戏,足够宁静。

阮嘉有时会很嫌弃他:“明明才二十多岁,活的像个退休老干部。”

其实退休老干部不是他这样的,哪个安享晚年的老干部家里会静得只剩一个人。

张言默一直隐约觉得自己心理有问题,太排外了,一想到有人要来分享“家”这个私人空间便会难以忍受。

以前父母在的时候……好吧,记不太起来了,总之比现在好点。

乱七八糟想了一堆,电视上不知何时从动物世界换到了另一个节目。

伸手摸摸水杯,很好,变温了。

他就着温水吃药,舌尖上弥漫药片的苦味,多喝几口水后又变得寡淡。

生病了就是这么痛苦,嘴巴没滋没味,于是茶几上那根红艳艳的冰糖葫芦格外诱人起来。

“算了,别浪费……”

倾身拿到糖葫芦,张言默小心剥开外面一层保鲜膜,露出里面被红色糖浆包裹住的山楂。山楂又大又圆一颗,还能闻到果子独有的酸香。

伸出舌尖在凝固的糖浆上舔了一下,一股甜味在嘴里化开,所有味蕾霎时活了起来。

“真甜。”他轻轻漾出个笑容,咬下顶端那颗山楂,嚼一下,酸酸甜甜的汁水席卷了口腔,太让人满意了!

生病后颓废的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真新鲜。

一连吃了三颗才停下,剩下的山楂还有好多,重新卷上保鲜膜放回茶几,留着明天再吃。

药效上来,张言默打着哈欠回房间睡觉,头一回忘记漱口。

房间仍然亮着橘色小灯,病中的疲惫感让人很快进入沉睡。

半夜里,张言默全身发起热来,眼眶又热又红,下面脚还把薄被蹬开。

关了灯,客厅里一片漆黑。一个高大的人影在张言默每天休息的沙发上坐下来,一只手轻拿起那根糖葫芦……

过了一会儿,糖葫芦又依原样被放回。

人影从身形来看是个年轻男人无疑,面目隐在黑暗里看不分明,仅在窗外映照进的黯淡的光里显出一线轮廓,而轮廓的起伏很符合多数人的审美。

这个人抬手在嘴唇上抹了一下,似乎沉醉于回味嘴里的甘甜,然后起身走向唯一的卧室。

门推开一半,神秘男人便暴露在温馨的灯光下,他的脸被灯光柔和却不影响分辨——是季霄。

此时的他与白天不大一样,少了几分冷硬、多了些许柔软,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可怜……

一进入充满张言默身体气息的房间,季霄眼神便粘在他身上不能移开。他径直走到床边,跪下握住张言默搭在薄被上的手。

张言默发了满身的汗,头发湿哒哒的落在枕头上,脸颊潮红,嘴张着不断呼出热气,浑身都很难受的样子。裸-露的肌肤在暖色灯下泛着诱人的味道,上面挂着的汗珠引人伸出舌尖舐去,有种属于成年人间的气氛在发酵。

他的手心也是潮湿的,热乎乎。

季霄眼神狂热,低头亲吻他每一根手指,舌头抵着柔嫩的掌心舔舐,沉迷的神情像是把床上的青年奉若神明。

“唔嗯……”

病得糊涂的青年难耐手掌传来的瘙痒,呜咽一声屈起手指保护掌心,声音带着哭腔。

不能再亲吻手,季霄脸上看不出失望,反而伸手拨开他粘在额头的几缕湿发,动作缱绻而温柔,如同对待心爱的恋人。

“妈!”熟睡的人忽然大叫,嘴里不知道咕哝什么,泄出一串破碎的音符:“……呜呜……别,不啊……”

季霄抹去张言默眼尾沁出的泪水,毫无防备的哭声听得他痛苦的闭上眼睛,以掩盖眼中的后悔。

良久之后,季霄撑着床站起来,跪久了膝盖麻木到失去知觉,好一会儿才感到阵阵刺痛。

季霄去厨房倒了杯开水来,漆黑的夜里来去自如,从头到尾没有发生碰撞,恐怕张言默都不比他对自己家熟悉。

他帮张言默把被子盖的严严实实,期间手指不免在青年身体上摩挲,接着喂了点温水,又用棉签沾水湿润躺着的人干燥的嘴唇。

张言默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喉咙被水滋润后整个人舒服了许多,眉间终于舒展开来。

青年睡颜不复白天的清冷,两颊的绯红使得他增添了艳色,那是白天不为外人看到的美景。

特别是嫣红的两片嘴唇,微微开启着,露出蜷缩在里面的一点粉嫩舌尖,发出似有若无的邀请讯号……

第13章 谁的指纹

白色的棉签棒在张言默嘴唇上来回涂抹,留下透明而暧昧的水迹。舌尖无意识探出来,舔走棉签中饱蓄的水分,然后缩回贝齿后静悄悄的不动了,却仍然勾人得要命。

他的舌头又软又热,看起来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美味,让季霄疯狂想要顶开他的唇瓣去捕捉,无所不用其极的吸吮、啃咬品尝!

啊……


状态提示: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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