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故意打击慕长歌,而是想告诉他,时至今日,无论他做何选择,又或者是消失还是死亡,他都已经是单尤心中无法替代的存在了。

已经完全沉溺在痛苦和愧疚之中的慕长歌已经无暇再去思考炎丸说这番话的目的了,只是痛心地问道,“炎丸,你究竟想对我说什么呢?”

“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将来面对的是什么,接受都远比拒绝要更加让尤感到幸福。如果你当真是为了尤好,就应该不顾一切地接受他,然后好好地对待他、爱他。”

“你是说,为了能够让尤幸福,所以我就应该不管不顾地接受他吗?哪怕会遭受到策的袭击,王爷的追杀,也都通通无所谓吗?或许……有可能会因此而让尤受到伤害甚至是危机性命,我也都可以视若无睹吗?为了所谓的‘幸福’就可以弃尤的安危于不顾吗?”慕长歌反问到。

炎丸所说的道理他都明白,可是……他又怎么可能为了那短暂而不牢靠的幸福而置单尤于险境?

“难道你以为,没有了你,尤他就能够好好地活着了吗?你以为,没有你的人生,即便是活上千年万年,尤又会稀罕吗?你以为真正的幸福是什么?是在有限的时间里跟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还是独自一人忍受着思念的长寿?你知道尤这两年是怎么活过来的吗?”炎丸没有回答慕长歌的一连串问话,而是同样回以了一连串的发问。

面对炎丸的逼问,慕长歌只是不断地摇着头到,“我是什么?我又算得了什么?只有得到我才会拥有幸福,失去了我即便活着也没有意义,这样的想法,究竟是为什么会如此坚定?在我看来,只要尤能够好好地活着就比什么都要好。”

说到这里,慕长歌蜷起双腿,缩在自己的臂弯里,缓缓又道,“你知道吗,炎丸?我们,人的平均寿命只有短短的几十年,你知道我都多珍惜这短暂的生命吗?只要能够好好地活着,不是比任何事情都要来得更加重要吗?究竟有什么事情、什么人是可以比生命还要更加重要的?你们,能够随随便便就活上千年万年的你们,明白我的焦虑和害怕吗?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活多久,也许是四十年、五十年、六十年,也可能是更短或者更长。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更加在意生命的‘有限’,既不想自己死去也不想看到身边有人死去,但生老病死是不受人控制的,每每想到这样的事情我便就会害怕得全身发抖。”

说到最后,慕长歌的眼泪竟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

他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身体,有些许地颤抖,他不知道这颤抖究竟是源于激动的情绪还是因为害怕。他只是尽可能地抱紧自己,想要借此给自己哪怕一丝丝地安定感。

炎丸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生命短暂的慕长歌竟然有着这样的恐惧,因为过于短暂所以愈发地珍惜。他看着颤抖的慕长歌,没办法再继续逼迫下去,同时也不知道该对慕长歌说些什么,两人突然就这样安静了。

沉默了一阵之后,慕长歌终于又恢复了冷静,他双手抱着双膝将头深深地埋在手臂里,小声道,“炎丸,我明白你所说的一切,也很清楚你所说的就是尤所想要的。但,我真的没办法允许尤因我而遭遇到危险。在我心中,任何事情的都不上生命来得重要。我,对于你们而言,或许只不过是昙花一现。昙花再美好,当它凋零之后终会被人遗忘,就让时间来抚慰这一切吧!只是,请原谅,我没办法为了别人而提早结束自己的生命。我是自私的,也是贪婪的,既不想伤害别人,也不想伤害自己。请给我一点点时间,几十年很快就会过去,我很快就会老去便死亡消失,所以……在这段时间里,请容许我再自私一点。”

或许慕长歌的想法自有他自己的道理。但是,当炎丸听着慕长歌说自己的生命只剩下短短几十载而愈发珍惜生命的短暂的时候,他想到的却是另一个层面的事情。

在确认慕长歌已经完全恢复冷静之后,炎丸才开口说道,“你说的也许有一定的道理,但换个角度而言,正因为你的生命只有短短几十载才应该更加享受并珍惜幸福才是,难道不是吗?即便昙花只一现,但也曾怒放过,给人带来过幸福。你明知自己是‘昙花一现’却还躲起来逃得远远的,这样就对了吗?”

炎丸的话让慕长歌怔愣住了,这样的角度他从未思考过。

他从来没有想过,正因为自己与虚空人不一样,只能够活短短的几十年,所以才更加应该享受一切幸福,并给予身边的人幸福。

“总之,你好好想想我的话。”炎丸丢下这样一句话之后便就离开了,再一次独剩慕长歌一人坐在这屋顶上发呆。

炎丸的话让慕长歌有些混乱了,他脑海里不断地跳出各种想法和挣扎:

我不是圣母,不可能有办法让每一个人都不受到伤害,所以应该接受尤,然后再与他一起面对其他人吗?

还是说,我应该在有限的生命里尽可能地让身边的人都感到幸福?

接受,真的是他们唯一所期待的吗?

因为短暂所以才要怒放,即便是“一夫多妻”这样荒诞的做法也是可以接受的吗?

可……自己并不爱他们,这样的关系是被允许的吗?是正常的吗?只是因为不想伤害他们便就无条件地接受他们,这样的做法对他们而言不是更大的伤害吗?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真的可以做到让所有人都不受到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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