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嘀嗒了片刻,就结成了冰,胤禛看着那墨发结霜的背影忧心更重,他不禁恼怒起来,这府中的奴才都死到哪儿去了,连个守夜的都没有,好歹出来一个劝上几句啊。他暗骂那人死脑筋,若是身体真的起反应了,就不会去找个女人?非得用这种法子平息欲念?

但转念一想,胤禛又冷了脸,君衡连四福晋都没碰过,如何会碰其他女人?只怕仅有皇父……他的脸色更冷,想起这个他就愤怒无比,神情越发难看了。

长发冻结、眉宇凝霜,君衡依旧站在那里,他该回屋去的,可他不想,就是要让这冰冷的夜风吹回他的神智。胤禛的一切对他都太具诱惑,不久前他真的想就那么亲吻下去,直至彻底拥有心心念念的人。

但他突然想到了当初引诱康熙的那个塞外,若真的那么不管不顾做了,明天他该如何?胤禛又该如何?那样的他和康熙又有何差别?一样地枉顾他人意愿、一样地只会占有、一样的只管自己的感受,一样的是个混蛋!

假如他没有成为四阿哥,那康熙以强硬姿态掠夺的就是胤禛,君衡几乎都不敢去设想,被强迫后的胤禛会如何?他是爱胤禛,但这不能成为他胡来的理由,是的,不能!

所以,他拼着最后一丝理智,冲出来浇了这桶冷水,借此醒醒脑子,免得铸成难以弥补的大错!

作者有话要说:君衡:“乖乖躺好知道吗?”

四四依言躺好,笑看着他。

君衡:“……”夺路而逃~~

四四怒:“你个老混蛋,朕主动一次容易吗?”

作者:我能说我就是故意不满足大家的愿望吗?嘎嘎嘎,奸笑着飘走……

8281 借银子

那天后,君衡果然病了,鼻塞耳鸣、伤风发烧,还反应迟钝,可谓是将风寒的症状全部来了一遍。他这样自然办不了差,只得告假养病。

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苏培盛去吩咐汤药和膳食了,只留个小太监守在屏风那边,安静得仿若无人。

君衡靠在枕头上,时而掩唇咳嗽两声,他摩娑着手中那个月牙状玉佩,回想起去年七夕那个灯火阑珊的夜晚,神思一转又想到了往日里的十一阿哥,浅笑的、皱眉的、别扭的,恼的、怒的、气的……很多很多。

很快,他眼中流光溢彩、贪恋喜欢的光芒淡去,流露出两分苦涩、三分黯然、五分忧郁,他本可以不病的,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任那桶冷水的后遗症一样样爆发出来。

他要用这场病,让自己永远记住,不管多么难以克制,也绝不能做出伤害胤禛的事,更不能随心所欲施以强迫,他……和康熙不一样!

“你家主子如何了?”门外传来嗓音醇厚的询问,君衡一听就知道是谁,心里难免觉得意外,他手腕一转,那块玉佩便不见了。

“回皇上,主子刚刚睡下,还是有些昏沉。”苏培盛低声回答。

君衡头一歪合了眼,苏培盛出去前他确实还睡着,现在这人来了,便是没睡他也要装睡,他……此刻因病心绪烦乱,暂时不想见到这人。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人跨进来,他解了斗篷在熏炉上暖了暖手,感觉身上的寒气驱散了,才绕过屏风进来。剑眉深目,眼神幽深,薄唇紧抿,略蓄短须,不是康熙是谁?

康熙着一身赭石色常服,头上戴着顶镶了白玉的暖帽,尽量不发出声音地走到床边,一撩衣摆坐下,辫子上的明黄穗子搭在床沿,如钟摆般来回轻晃着。

他仔细看了看君衡的脸色,就知病得不轻,正月十一那天得知这孩子病了,他便指了太医过来,明明听过太医的回禀,可心里就是放不下,这才瞒了众人,悄悄出来一探。

康熙伸指扣在君衡放在被子上的手腕,把了脉后叹了一声。这些年极少见君衡生病,没想到这一病就是惊天动地,累他忧心不已。他见床上的人并未躺平就睡了,便伸臂到君衡肩背处,将人扶起后放低枕头,再细心地使之躺好,从始至终都不愿惊醒他。

康熙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睡着了也鼻音明显、呼吸沉重的人,一刻钟后,他俯身吻了吻君衡有些干裂的唇,耳语般道:“早点好起来吧,朕……很担心。”

能有这么会儿工夫已是难得,康熙不能久待,最后看了眼床上的青年,起身离开了。

而就在这之前不久,十一阿哥也到了恬郡王府,却在君衡的院子外碰到了苏培盛。

“十一爷,皇上在里面。”苏培盛上前请安,同时低声道。

十一阿哥驻足蹙眉,看着面前这个奴才一语不发,良久,他问:“为何告诉我这个?”

苏培盛小心瞅了瞅他的神色,却什么也没看出来,只好不安道:“回十一爷,主子曾交待过,不管何事都无需瞒着您,您想知道什么,就老实答什么。”

十一阿哥几乎立刻就怀疑,苏培盛知道君衡和皇父特殊的关系,然而很快又在苏培盛惶恐的眼神中打消了疑心。皇父跟前伺候的可能知道,如前不久被贬的梁九功、新任御前总管李德全,但君衡跟前的则不会,若不然第一个下杀手的就是皇父。

记挂着要去看君衡,十一阿哥蹙眉抬脚,就踏进了面前的院子,没走几步便看到一人步履沉稳地迎面而来,正是披着玄狐斗篷的康熙,其后跟着恭敬垂首的李德全。

“儿臣请皇父大安,皇父吉祥。”十一阿哥愣了一下,立刻拜倒问安。

康熙停下来,面上没什么表情,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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