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被领进了一座小阁内,他四处观望了一番,这里虽然不若对面的花楼那般花俏张扬,倒也有几分雅致。只是当看到老板领着一群涂脂抹粉的少年齐刷刷的站在自己面前时,他突然冒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违和感,那刺鼻的香味只弄得他鼻子痒痒喷嚏不断。实在难以忍受之下,他只好开口对老板道,“还有其他人吗?”

那老板道,“客人有何要求?”

扶苏想了下,道,“不要年纪小的,不要涂脂抹粉的,不要说话太吵的……”

这一连串的不要让那老板的脸由红到白一路到黑,“客人你还真挑啊!只是不知道你付不付得起这个价钱。”

扶苏身后的随从怒道,“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

扶苏一抬手阻断了随从的话,从袖子中掏出一袋钱放到案上。那老板迅速伸手将那袋子打开一看,脸上立刻堆满笑容道,“瞧我这张嘴,我这就去替贵客安排。”说完转身就出了小阁。

过了片刻,一名青年男子走了进来,朝他躬身行礼,“卿云见过客人。”而后缓缓走到扶苏身边坐下。

扶苏打量了青年一番,容貌不算出众,但胜在气质高雅清淡,原本的违和感也就去了大半。他不动声色盯着卿云瞧,看他如何动作。

卿云执起案上的酒壶,拿过两只酒盏斟上酒,又端起其中一只酒盏道,“客人初来乍到,这杯酒算卿云为您接风,先干为敬。”说完将那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将空杯斟满。

扶苏看着他喝了酒原

本白皙的面容泛起红晕,不由心中一动,开口问道,“卿云,你说这男子与男子之间……该如何行事?”

☆、北驱匈奴(一)

一夜未眠,翌日一大早随从便匆匆前来敲门直呼大事不好。

扶苏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何事如此紧张?”

随从回禀道,“城墙榻了……”

扶苏一个激灵立刻从朦胧中惊醒过来。等他带着亲卫赶到长城边的工地上,才发现蒙恬正带着军士在前边视察。原来昨夜雷电交加竟将长城给劈裂开来,塌陷的城墙竟长达一里之余,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并无人员伤亡。

蒙恬的脸色不好,他负责督造长城,如今出了这种事故,朝堂上若是有人大作文章他的日子就难过了。他跟随嬴政多年,因了不善争斗,只懂得带兵打仗又有一片赤诚之心,方能得嬴政的信任成为驻守北方的一员大将,然而也正因为他圣宠太过朝堂上对他心存嫉妒的也大有人在。

扶苏与蒙恬二人各怀心事,突然一名士卒来报,在城墙边上发现一名哭哭啼啼的青年妇人。两人对望一眼都大感意外,等人被带了过来,扶苏打量了一眼那名女子,头发凌乱,衣衫上还沾了泥土,明明狼狈不堪的样子却遮挡不住她清秀的容颜。

跟在他身后的亲卫队长小范突然冲上前来,激动地喊了一声,“孟姜?”

那原本哭哭啼啼的女子闻声立刻抬起头来,脸上亦是激动起来,“相公!是你吗?”

小范已将那女子搂入怀中,吼道,“孟姜!果然是你!”

那女子也埋首在他胸口,低低的唤着,“相公!相公!”

两人旁若无人的相拥了片刻,直到扶苏咳咳两声才打算了这缠绵的气氛。

小范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对孟姜介绍道,“这是我大秦的长公子扶苏,这位是蒙恬将军。”

孟姜一一行礼。

扶苏走上前,在小范耳边道,“先把你媳妇儿安顿好,等会乖乖过来给我交待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小范得令,带着孟姜先回了肤施城中。

到了傍晚,扶苏才从长城的工地边回府,小范夫妻已在府中恭候多时。

扶苏令人备了酒菜招呼他夫妻二人,等斟满酒,喝上一小口,他就让小范开始说了起来。原来小范与这位孟姜姑娘青梅竹马,两人成亲不过三日,小范便出发往北地成了修筑长城的民夫。孟姜在家苦等三年,毫无丈夫音信,想到北地苦寒,不知丈夫如今怎样,思念之下便千里迢迢赶

来上郡,谁知昨日去长城边上打听,却被告知民夫中并无此人。孟姜大失所望之下,有人又说,修长城的民夫数以万计不知多少人埋骨城墙之下。孟姜闻言大受打击,以为小范已死,不由失声痛哭,今日又来寻找却被抓了起来,好在总算夫妻团聚,也算皆大欢喜。

小范说完,夫妻二人竟一道跪在扶苏面前,叩首谢恩,直说当日若非公子挑选他当亲卫,自己也许真的就成了那城墙下的一抹冤魂。

扶苏让他二人起身,又一脸戏谑的对孟姜道,“孟夫人,你把长城都哭倒了。”

而与此同时,上郡一带长城坍塌之事已被八百里急报送到咸阳城呈到嬴政面前。当日上朝时,百官闻知此事顿死炸开了锅,一边倒的表示这是蒙恬之过,因将其治罪。

嬴政多方考虑,仍是下了道诏书将蒙恬从上郡召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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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儿,母后求求你放过那两个孩儿吧……”

“母后身为秦国的太后却做出如此丑事,还有何颜面替那两个孽种求情?”

“政儿……你如此狠心……将身边之人都杀光……母后也不在了……你真可怜……再也不会有人爱你……”

“寡人,寡人……朕本就是孤家寡人,就算只剩下朕一人又如何?朕是秦王,以后还会是这天下之主……”

“……”

“父皇,您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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