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捏的。

陆秉承用另一只手扒开了穆浅的羽绒服,发现里面还有一层毛衣。他又要上手去扯,胸口突然迸上一阵剧痛。

“啊啊啊……”

这一次的疼痛更加锥心刺骨,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他一头栽在身边的雪地里,像一只鸵鸟一样埋住了自己的头。

冰雪顺着陆秉承的衣领蔓延到他的脊椎,总算稍稍化解了燥热带来的疼痛。陆秉承想起自己在生物医药基地实验室的培育箱体内看到的场景,张口骂了一句:“fuck……”

穆浅能看得出来陆秉承正在承受某种非人的折磨,不过这种折磨绝对不是来自外伤。因为他刚刚已经为陆秉承做了最基础的检查,他的身上没有可见伤。如果陆秉承现在正常承受着某种剧痛,那么这种剧痛一定来自于他的体内。

“先生,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内伤?”

狂风在山谷间呼啸,掀起震耳欲聋的呼呼声。干燥的雪粒扑打在陆秉承身上,刮得他浑身生疼。他逐渐撑着胀痛不已的身体,翻身仰躺在一片苍茫的大雪当中。

天色已经渐趋昏沉,从灰黑的夜色中不断落下状如六角的鹅毛大雪。雪花浇灭了他胸中的火焰,他开始逐渐适应这种异于常人的五感所带给他的崭新的世界。

他能看到穆浅身上细密的汗毛,一根一根,分布得格外均匀。

他能嗅到穆浅身上消毒水的气味,尽管从他离开北京到现在,已经足足过了三天。

他能听到穆浅微微喘息的声音,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甚至是血液在寒冷的冬季减速流淌的声音,在寂静无人的雪地里显得格外突兀。

陆秉承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他急需一个能够给他解答所有疑惑的专家。但是这个专家绝对不能是生物医药基地里那帮不惜用人体做实验的异国佬,而应该是一个底子干净,没有任何背景和利害关系的中国人。

陆秉承缓缓闭上双眼,仔细回忆了一番刚才那种过电似的感觉。倏忽,他蓦地睁开眼睛,一双鹰般锐利的眸子里射出前所未有的坚决。他飞速起身,用他从武装特警身上搜来的瑞士军刀抵住了穆浅的喉咙。

一道寒光闪过,穆浅的脖子前面突然多出了一把锐利的尖刀,银色的刀尖就抵在他脖前不到半寸的位置。只要陆秉承再稍稍用上半分力,穆浅这条还没奔三的小命就会葬送在他手里。

赫赫风雪中,两位面色凝重的男人面对面僵持着。

一位黑衣裹身,手里拿着锋利到反光的瑞士军刀。

一位鼻尖通红,身上还在不断向外飘着白鸭绒。

此时此刻,无论是刀,还是人,无一例外,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欢乐女神圣洁美丽,灿烂光芒照大地。我们心中充满热情,来到你的圣殿里……”熟悉的闹铃声响起,在偌大空旷的雪山间回荡。

陆秉承皱着眉头把刀尖移到穆浅的裤子口袋前,隔着他的牛仔裤布料,点了点放在里面的手机后壳:“关了。”

穆浅抱歉地耸了耸肩,单手掏出手机,把标注有“吃饭”两个大字的闹铃给关了。

穆浅见惯了手术刀,军刀还真是第一次见。他微微露出一抹难看的神色:“先生,萍水相逢而已,用不着这样吧?”

陆秉承忍着心脏剧烈搏动带来的疼痛,揪住穆浅的毛衣衣领,将人拖到了自己面前:“你的车在哪儿?”

穆浅惊了一阵,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有车?不过他转念一想,能到这种地方来的人,八成带有交通工具。初级推理而已,证明眼前这个人很聪明。

他指了指左后方:“那儿。”

陆秉承低头看了一眼穆浅的裤子口袋,伸手袭了过去。

没了羽绒服蔽体,穆浅身上仅存的热气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寒气顺着他的四肢侵袭,冻得他浑身颤抖不已。他轻轻捂住自己的口袋,抬头对陆秉承说道:“先生,做贼也得讲究盗亦有道吧,我刚刚好歹也算是救了你。现在风雪这么大,你要是把我的车开走了,我岂不是要冻死在这里?”

陆秉承没有触到穆浅的裤子口袋,但却触到了穆浅捂在口袋上的手背。他身上顿时寒意四起,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飞雪落在穆浅的头发和睫毛上,有些已经化成了雪水。陆秉承看着穆浅略显湿漉漉的睫毛,缓缓放下了瑞士军刀。

“我不是贼。”陆秉承脱下他的黑色皮衣,撂在了穆浅身上,“穿上吧。”

穆浅有些惊诧,犹犹豫豫地把黑皮衣披在自己身上,黑皮衣里还残存着陆秉承暖暖的体温,渐渐阻隔了冰寒的风雪。

风雪仍在不住地肆虐,昏黑一片的夜色中,一辆奥迪a6l正停在寂静无人的车道上。车道远不见底,一路延伸到一处急弯拐角。

然而这些穆浅是看不见的,他的视觉仅仅只能看到身前三米的范围。如果刚才他继续往前行进,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车身很有可能已经撞出了护栏。

陆秉承走到车前,回头看了一眼长白山的山顶,一片雪雾弥漫,混沌不明。

他在生物医药基地里忍受的整整十四天非人的虐待,终于在这个雪夜画上了句点。然而新的篇章又将悄无声息地拉开序幕,这次死里逃生,涅槃重燃,究竟能给他带来多大程度上的改观,陆秉承愿意拭目以待。

穆浅指了指前方一片雪雾蒙蒙的车道,摇着头对陆秉承喊道:“风雪太大了,看不见山路,车不能走,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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