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胃口应该蛮好。”傅琅淡淡来了一句。

听见顾而立又开始笑,笑得简直停不下来。

笑了好一会儿才给他回了条消息:“你平时不就好这口吗,可劲儿吃吧。”

回完信息他都觉得有点儿恶心,不知道北北看了作何感想。

转眼车就开到了医院,顾而立为了转移傅琅的注意力,一直在跟他讲笑话。

傅琅时而回一两句,看起来正常得不得了,也没有因为他妈妈出事儿而表现得过分伤心。

原来是我多心了。

顾而立轻轻舒了一口气。

傅琅把他这个微小的动作看在眼里,不自觉的握住了他的手说:“没事儿,这种事大大小小我早就经历过了好几回。已经习惯了。”

刚刚张阿姨给他们打电话说,江芷兰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昨天她服了大半瓶的安眠药,现在虽然救过来了,但是精神还特别恍惚,好像是受了刺激。

江芷兰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也曾尝试过自杀。

这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傅琅虽然也挺难受,但也有点儿无奈。

他感觉江芷兰就像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大小姐,只要谁不和她心意,她就跟谁闹脾气。

所以结婚后跟他爸的感情一直不太好。

“嗯。”顾而立也用力的回握住他的手说,“反正你还有我呢。”

看着顾而立闪闪发亮的眼睛,傅琅有点儿动容。

突然想起来他那句“我想我们都能成为对方的力量,而不是加在身上的重量”。

有他这句话,傅琅感觉,好像什么事儿都不是事儿了。

只要顾而立在他身边,他就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给他的力量。

俩人上了医院的电梯,推开病房门。

一眼望过去就是一张盖着蓝白条纹的被子,张阿姨背对着他们坐着。

听见敲门声立马站了起来,拢了拢掉在额前乱糟糟的头发,指了指床上的江芷兰,哑着嗓子说:“刚刚睡下。”

张阿姨眼睛有些红,能看出来是哭过。

平时她陪伴在江芷兰身边的时间,要比傅琅多的多。

所以她对江芷兰的关系,除了是雇主跟保姆的关系之外,还有一层深厚的姐妹情谊。

“张阿姨,这几天辛苦你了。”傅琅从兜里掏了几百块钱塞给她,“我知道您肯定不会要,但是我还是要给。”

张阿姨推了几回,最后还是被傅琅悄悄塞进了她的手包里。

“您先走吧,这儿我来照看。”傅琅坐下来冲她点点头,转眼就看到江芷兰的一只手腕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无力的耷拉在床边,纤细孱弱,淡蓝色的血管蜿蜒而上。手腕儿处有一个一指宽的银镯子,隐隐遮住了一个几寸长的刀口。她以前割过腕。

傅琅坐在床头,看着吊瓶里点滴落下来,撑着下巴搁那儿发呆。

顾而立默默的搂住他的肩膀,也不说话,就陪着他发呆。

傅琅之前就不是话多的人,和顾而立在一起的时候,俩人就能开一个群聊。巴拉巴拉能说好多,彻夜长谈都不嫌累,好像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但是安静下来,顾而立也特别识趣,一句话都不说,就默默的跟他一起无聊。

守了有半个小时,傅琅渐渐有点儿困。坐在椅子上打了会儿盹,转眼看见顾而立提着什么东西上来了。

一个小纸碗里装满了馄饨,还正袅袅的冒着热气。

顾而立把纸碗外面的袋子给撑开,放在桌子上,然后递给傅琅一只勺子:“来来来,吃饭。”

绿色的香菜浮在汤面上,顾而立还多放了一勺红油芝麻辣酱,红绿交加,看着特别的让人有食欲。

傅琅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汤。

顾而立搁那儿默默给他把香菜挑了,然后把馄饨皮和肉给分离了。

完事儿把皮给他推到面前说:“来,看我都给您弄好了,请用膳吧。”

“不错,晚上有赏。”傅琅低头把馄饨皮给吃了,特别浮夸的点点头说,“嗯!我男朋友给剥的馄饨皮就是好吃。”

“贫吧你就。”顾而立笑了两声,对那个“晚上有赏”特别好奇,“你赏我点啥?”

傅琅低头继续吃馄饨皮,也没看他就问:“你想要啥?”

顾而立猥琐的搓了搓手,用一种“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表情看了一眼傅琅说:“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你猜我猜你猜不猜。”

“你猜不猜管我鸟事。”

“嗯,管你鸟事。”顾而立把那个“鸟”字重读了一遍,继续搁那儿吃馄饨肉。

他就特别喜欢跟傅琅一起吃饭,这人不爱吃的他全爱。什么大油大肉大荤小荤,傅琅通通挑给他。

“搁我妈面前呢,你能不能文明点儿啊我说。”傅琅压低了声音瞥他一眼。

他就担心万一江芷兰突然醒了,听见他俩这对话,估计给气得都能下床揍人了。

“谁先开的头。”顾而立抹了抹嘴,意识到这儿压根没纸之后,悄悄把手伸到傅琅背后,打算把他外套当纸巾,把油给抹干净。

可他这还没下手呢,就被傅琅给捉住了手腕。

傅琅眉毛一挑,把他推得远了点儿:“滚。”

顾而立嘿嘿笑了两声,伸手使劲儿拍了拍他的背,偷袭成功,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傅琅默默起身,追着他从走廊前头跑到后头。

这种“你追我如果你追到我”的打闹,并没有持续多久,顾而立就举双手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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