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出来见我?”方言问。

“因为你跟我说,你叫方言,咱俩睡过一个男人,想跟我切磋一下。就是因为这一句吧。我对你感了兴趣。呵呵呵……”她笑起来,眼角的痣微微一动,带着三分妩媚。“你说话像个小混混,长得却像个乖乖女。你可真分裂。”

方言眼皮一跳,最近自己真没少做出格的事。那天自己在家喝了半瓶红酒,头晕脑胀地给莫嘉欣发了微信。事后她也有些后悔,毕竟她跟张子路从相亲到结婚,两年来虽然处得还算和谐,也谈不上太深厚的感情,只是搭伙过日子的合伙人。现在合伙的一方要单方面撕毁合同,自认毫无过错的方言虽然有些恼羞成怒,可是也不至于到了为一个渣男和小三撕逼的地步。可是既然已经约了,她也不能让这个缺德的女人看扁了。这就是所谓的“输人不输阵”吧。方言用食指翘翘桌子说:“给我来支烟!”

莫嘉欣掏出一支烟来隔着桌子扔给她,又体贴地给她点上,俩个头凑在一起的瞬间,让人觉得这俩人似乎只是闹了点小脾气的闺蜜。

不知道是不是怕俩人互泼,爆发更激烈的冲突,咖啡却是迟迟没有上来。服务员躲在柜台后面半掩着脸,瞅着这两个女人。

上次抽烟还是青春期的时候,因为好奇,暑假的时候拿了表哥的一支烟抽过半支,那种感觉并不好,但是有种做坏事的兴奋。凭着记忆里表哥教的那些抽烟技巧,方言深吸了一口烟,用嘴把烟圈慢慢吐出来,烟向对面的人飘过去。

莫嘉欣用叉子叉起沙拉吃起来,眯眼看着她,像在看一盘没见过的菜似的。

方言找到了些感觉,又深吸了一口,这次猛了点,一口气灌到肺里。呛得她捂着嘴咳嗽起来。

“来给加点水!”莫嘉欣招呼服务生,服务生小跑着过来,给方言续上了茶,本着怜香惜玉的心情,他自作主张地上了半杯茶,剩下的都是冰块,估计害怕她故技重施,再泼对面的美女一脸。方言瞅着他直翻白眼。

莫嘉欣笑出来,“我的咖啡呢?”

“我们现在只有冰咖啡了。”小哥贴心地补充了一句。

“也行,上吧。”小哥得了吩咐又跑回柜台,倒咖啡去了。

“你不觉得你的行为不道德吗?”方言直视着莫嘉欣说。

“谁不道德?没有爱情的婚姻才不道德吧!你图什么?难道也把婚姻当成长期卖/淫?”一句话快把方言憋死在当场。

“你真是贼喊捉贼!”方言用夹着烟的右手弹弹桌面,一簇烟灰噗地掉在桌上,“我们有没有爱情你怎么知道?”

“你可以问问自己啊?不管对不对得起别人,至少我对得起自己,你呢?你能说你对得起自己吗?你和张子路是怎么回事,自己最清楚吧?”就在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当口,莫嘉欣还三口两口地吃完了三明治,她顺手端起方言的半杯茶毫不扭捏地仰头就喝。

方言被她问得竟无言以对了。楞了一会,她反应过来:“咱俩说的是一回事吗?至少和有妇之夫出轨的人总不是我吧。”

服务生小哥就在这个当口端着冰拿铁出现了,他嫌弃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烟灰,对方言说:“我们这里是非吸烟区,请不要在这里吸烟好不好,连累别人吸二手烟,这样很不道德耶。”方言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刚刚对面的美女抽烟的时候你死哪去了,这时候跳出来,不要看脸站队好不好,我才是正义的代表。

小哥抽出她手上的烟傲娇地转身离开了。方言的炮火立刻转移了准头,眼神尾随小哥而去。莫嘉欣端起咖啡掩盖自己的笑意,假装喝了一口说,“走,咱们换个更自在一点的地方,我好好受教一下。”

方言点点头,本着治病救人的精神决定跟她掰嗤到底。

酒过三巡后,俩人的辩论已经没有了明确的方向,代表正义的方言在这个情调宜人的小酒里. 已经面若桃花,不分南北。俩人从出轨不道德还是无爱婚姻不道德,一直探讨到性是不是婚姻的必需品、男人的劣根性、精神出轨和ròu_tǐ出轨哪个更让人受不了以及哪种酒更好喝,喝酒配什么小菜更适合等等话题。

头重脚轻的方言还在出租车上跟着广播唱了一路,唱完了还大叫着导师要选我啊,非让司机把座位转过来。

莫嘉欣从正义的对立面直接变成了方言的活动支架,她把头埋在莫嘉欣的脖颈间,嘴里念念有词,温热的鼻息扑在耳侧带来痒痒的触觉,整个人都挂在莫嘉欣身上。全靠的士车司机帮着把方言的粉色行李箱拎到了电梯间,莫嘉欣才勉强把这个八爪鱼似的醉鬼折腾进家门。就这样倒在沙发上的时候,八爪鱼的口水还抹了她一脖子。

可是怎么扒拉,这八爪鱼都不肯从自己的脖子上下去,而且劲大的惊人,莫嘉欣只好放弃了在沙发上弃尸的打算,把这个沉重的围脖拖到了卧室里,一起倒在床上凑合一晚。

“王八蛋,我要杀了你。”睡到半路,旁边的八爪鱼终于松开了她勒死人的触角,却突然大喊大叫、又踢又踹,生生地把莫嘉欣踹醒过来。她打开台灯,把脸凑过去一看,某人嘴角边挂着口水,又嘀嘀咕咕地睡了过去。她无奈地叹口气,“好好好,是我对不起你,我欠了你的。”可是说着她并没有挪开脸去,反而凑得更近了一些,那眼神似乎在盯着一块蛋糕,看着从哪里下嘴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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