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感觉,这又是一场梦,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只知道,自己马上又要变成另外一个人了,之前的记忆又被删除,这样的无穷尽的轮回,到底是为了什么。

两杯马奶酒,琥珀状的样子;淡淡的膻气,带着青草的香气弥漫。

在金帐外凝望,拓跋似乎还是当年的模样。

韩清漪抬头,眉目间有些疑问。

拓跋长青微笑的拂过檀木书案,“为什么进宫?”

韩清漪轻轻的歪着头,仿佛在仔细想着,再抬头,“洗手作羹汤。”

拓跋挑眉,桀骜不驯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豫,“那我们的约定呢?”

“我不会和他合作,依旧以翠微山为界,永不相犯。”韩清漪笑着,似乎是无意识的把金线在手中缠绕着,淡淡的看不错情绪,“不过,似乎是你毁约啊。定北侯的叛乱,竟有你拓跋族的身影?”

拓跋长青避而不答,“你教我的,必死可杀,必生可虏,忿速可侮,爱民可烦,廉洁可辱。可是,你不畏死,不恋生,不暴躁,心无道德之感,我应该那你怎么办?”

“这等人物,能用则用,不能用则杀。”韩清漪慢慢说来,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

“用也用不得,杀也杀不掉。”拓跋有些无奈的笑。

“不用不杀,那就找个地方埋藏掉,大不了永世不出头而已。”韩清漪把手中的金线解开又缠上。

“所以,你去了永泰帝的后宫?”

“慧极则伤,强极则辱,我也到了收敛锋芒的时候了。”

“收敛锋芒?”拓跋拿起桌案生的酒杯,“那你还为了他来求我?”

“是,也不是。”韩清漪盯着拓跋的眼睛,“我只是为了你我的约定而来。”

拓跋把手中的酒杯递到韩清漪的面前,“两杯酒,一杯有毒,一杯无毒。”

韩清漪的指尖拂过酒杯,静静地听着他说话。

“你若选了有毒的,我就撤兵,解了永泰帝的外患;若是无毒的,那就各安天命。”拓跋的笑容有些暧昧,“我的金帐也可以埋藏那个用不得,杀不掉的人。”

韩清漪移开目光,清冷的月光映在脸上,显得有些苍白。

“如何?”那样的挑衅,半是得意,半是期待。

韩清漪微微的眯起眼,居然将两个酒杯都接了过来。

拓跋的神色明显的一滞。

“你说的,我若选中了有毒的,你撤兵。”韩清漪没有等他回应,微微抬头,将两杯酒都喝了下去。

拓跋的眼睛分明的暗淡了下来,原来她不愿,不愿将那个人置于险地。哪怕只有一半的危险,她仍会为他挡下,也会选择护他周全。杯子遮住了她的眼睛,那目光中的情愫看的不甚分明。

放下酒杯,韩清漪只是说道,“这个约定,记得完成。”

拓跋正色的说道,“凤凰,我拓跋长青以长生天为誓,在你我有生之年,以翠锄山为界,勒住我的战马,我拓跋一族绝不侵扰吴越一寸土地。”

韩清漪点头,丢开手中的酒杯,笑容依旧。

拓跋忽然加了一句,“如果,有一天吴越的土地再也容不下你的时候,你要记得,在龙首原之北还有你的朋友。”转瞬间,他笑得极是灿烂。“那么,你来做我的王妃。”

韩清漪转头看向天空,藏青的海东青划过,清亮的鸣叫在空中回荡,“长青,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来做吴越的王,你来做我的妃。”

拓跋长青的脸色一滞。

“开个玩笑。”韩清漪再转身,脸上竟是一丝的玩味,伸手将拓跋长青的脸抬起来,“怎么能让狼主做我的妃?怎么也得是个后啊。”

拓跋长青退了两步,神经质的擦擦下颊,这女人果然不能煽情。

进宫的那天到是个好日子,秋高气爽,万里无云,阳光普照。九月初九,韩清漪站在紫禁城里抬头看着那红砖绿瓦外的天空,澄澈的没有一丝云。阳光微微的有些刺眼,却是温暖的有如母亲的目光。

灵秀门外,绿肥红瘦,一团锦簇。

临来前,韩清漪被按着仔细打扮。只见此时的她眉若远山,唇若含朱,眼波流转间风情万千。身上穿淡粉色菊纹上裳,薄纱丝绸罩衣,玫瑰色百褶如意月裙,纤腰如束,分外的妖娆。头上涵烟芙蓉髻朝阳五凤髻,一支血玉玲珑簪,银丝流苏垂在耳旁。这副打扮让一向男装的韩清漪有些不自在。她实在不知道老爹究竟是怎么想的,这副几乎称得上娇媚、艳丽的打扮,可以说得上是那个一向称颂妇德的皇后最忌讳的。韩清漪随着太监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中的淡施胭脂、端庄贤淑的秀女们。

韩清漪对于那入宫的前途已经知道的很清楚了,有人处处打点,宫中有人照应,要是被撩了牌子才算见鬼。韩清漪索性一路张望,顺便看看这华丽的后宫。朱红色的城墙,站在墙角就看不到墙头。紫禁城的琉璃瓦是翠绿翠绿的颜色,韩清漪忽然恶毒得想,每日里都被笼罩在这翠绿翠绿的颜色下,皇帝的脑袋顶上是不是也有这种颜色。韩清漪想着,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有个太监听到了韩清漪的笑声,一眼瞪过来。韩清漪冲着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那太监就要过来训斥,韩清漪连忙端正神态。一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形态,让那个太监跳不出毛病。

队伍还在行进着,韩清漪亦步亦趋的跟在秀女队中。从灵秀门到毓和宫不过寻常男子百十步的路程几乎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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