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嘴边不知恶心谁。于是装作就是出来说正事的模样, 一挥手利落地表示昭王可以走了。

说着自己也不走, 只是依靠在门边用眼神目送。他穿着一身鸭壳青的衣裳,好似水边的一棵垂柳。梁煜驾马而行,快走到街口的时候回望了一眼。发现闻颐书还站在那里, 分明已经看不到神情,但梁煜知道他依旧直直地望着自己。

今天发生的一切对于梁煜来说,实在称得上是意外之喜了。一想自己熬了这些年,总算不是遮遮掩掩,有了个明确的真心的名分。想他堂堂皇子沦落到这个境地,也实在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也不知是想起从哪里看到的一句诗:熬煞人间痴情子。

想一想可不就是把人世熬到白头,熬到地老天荒么。

他今天本是来捉人的,可现在却没有那么急迫了。想到闻颐书的妹妹大概不会特别高兴每日有个要抢走她哥哥的人到府上乱转,梁煜便也暂时打消了把闻颐书捉回去的念头。心上人既然已有表态,那么也该有法子去安抚,暂时无需自己操心。

虽然今日不过才见到闻颐书一小会儿,心中自有相思难解,但这个时候还是先回去吧。

闻颐书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直到梁煜身影不见了,他才有了反应。给了自己一巴掌,暗骂自个儿没出息,叫着:“快关门,下雨了,收衣服了。”

左右抬头看着万里晴空,哪有一点儿要下雨的样子。但不好违背主子的意思,用最快的速度把大门给关上了。

哼着小曲儿回到正厅,闻芷还没回去,坐在椅子上不知是等着兄长还是在发呆。闻颐书停下脚步,细细瞧着妹妹,见她眼眶虽还红着,但水珠已经停了,便知妹妹已经冷静下来了。闻芷抬头见是他,正想开口说两句,可想起自己刚才起的誓言。干脆头一拧,不与人对视。

闻颐书笑了笑,走上前说:“让哥哥猜一下,是不是发誓说再也不理哥哥了?”

看闻芷不答,他又道:“让我猜猜有多久,嗯?三天,是不是?”

闻芷瞬间恼了,啪一下打开了兄长伸过来的手指头。

闻颐书笑得愈发欢畅,眉宇间带上一些怀念的味道,“妹妹总是这个样子。”

他们小时候闹别扭,闻芷赌气的方式就是不理哥哥。她还很小,觉得三天已经是很长很长的一段时光了。哪怕是日后长了年岁,也不会超过三天的。

被兄长一下子揭穿了,闻芷其实是恼怒的,冷笑着:“总归我是个没出息的,计较也计较不成。你何须搭理呢,只等着三日后我便自个儿贴上来了。”

“那怎么行,”闻颐书反驳着,“不搭理你,不叫你高兴,我在这还有何趣味?”

“那我现在说,你与那王爷殿下立刻断了,我便高兴了,你去不去?”闻芷冷冷的。

听了这话,闻颐书只是笑,并不答。

闻芷瞧着兄长,忽而满心悲伤,良久才哽咽着一句:“这叫我怎么和爹娘交待。”

闻颐书笑了,“要交待也该是我去,你愁什么。”

“哥哥非要与我这般嬉皮笑脸的吗?”闻芷流着眼泪,嗓音都有些变了。

闻颐书叹了一口气,走到一旁坐下来等着。等着妹妹终于是把眼泪收干了,才开口道:“若是现在我叫妹妹立刻嫁人,妹妹去不去?”

闻芷一下就愣了,“嫁人?哥哥开的什么玩笑!”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爹妈不在了,但你的婚事哥哥是可以做主的。”

“我,我……”本来还在生哥哥的气,莫名其妙扯到自己身上,闻芷彻底懵住了,呆呆的,“为什么,难道哥哥是嫌弃我了,想把我打发出去了?”

“你看,你是不愿意的,”闻颐书摊了摊手,又指了指自己,“那你为何要为难哥哥,叫我随便娶个连面都不曾见过的女子,去做不愿意的事?”

闻芷觉得他是在偷换概念,气糊涂了,“于是你就随便寻个男人过一辈子了?”

“不是随便的,”闻颐书又强调了一遍,“我只是想舒舒心心的。其他人我不知晓,但他现在是最恰时宜的。”

闻芷皱着眉,冷冷道:“我虽是个姑娘家,却也是读过史书的。与皇子混在一处,你还能说是顺顺心心?”

闻颐书一叹:“这就是我愁的地方了。但是你也知我所图,与此付出一些也无妨。”

话虽这么说,但闻芷清楚地知道,有些东西并不能阻挡闻颐书和梁煜在一起的决心。他这么说反倒不过是为了显得真诚。说是只要二人在一起就不畏一切,听上去实在叫人生疑。

这点小心思,闻芷还是很了解自己的哥哥的,刚又要开口就听兄长打断了自己的话头,“妹妹想过日后做些什么?”

现在闻芷眼里这个问题不过是在岔开话题,于是道:“我一个女儿家,终生不过是深宅大院里。若是那日哥哥兴起了把我嫁出去,便又到另一个深宅大院里,能做些什么?”

闻颐书笑了笑,“你只管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闻芷歪了歪头,“我想做什么,哥哥便让我做什么吗?”

“自然,”闻颐书满面从容。

“哪怕是大逆不道,于世不容的?”

“哪怕是大逆不道,于世不容。”

闻芷彻底呆住了,却听闻颐书道:“妹妹,你我父母双亡,剩你我二人相依为命。哥哥我没有其他才能,但总要叫你过的舒心才好。这舒心里头,便是叫你无拘无束,不被世俗烦恼所烦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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