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姜生。”姜生抽尽浑身所有力气,直视霍书言,“姜泽的弟弟。”

对面的男人眼神瞬间凌厉起来,瞬间侧过脸,眼中的寒意像是钢刀一般瞬间捅进姜生的心脏。

姜生踌躇着,想要开口,他不敢再看霍书言的眼睛,视线低垂,无措的盯着地面那双看起来很上档次的黑色皮鞋。

“霍先…”

霍书言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似乎眼前的人卑微的连猫狗都不如,他转过身,用同样沉稳矫健的步伐返回车内,带着一如既往的冰冷表情对着司机开口道,“开车。”

“霍先生!”姜生迅速跑到轿车面前,张开双臂挡在前面,大声喊,“求求您,放过我哥哥吧!求求您!”

“听不懂我说的话吗?开车!”

霍书言的语气已经侵染了寒意,年轻司机连忙把车子掉头,绕过挡在面前的小少年,顺便递过去一个眼神,示意姜生快点离开。

姜生慌了,手忙脚乱的追着轿车,弓着身子扒在后座的车窗上,隔着一层保护膜,里面是一片化不开的黑色。

“霍先生,求你高抬贵手….放了我哥哥…”

法律是冷酷的,它神圣不可侵犯他,任何触犯法律规则的人都应受到处罚。姜泽犯下难以饶恕的滔天罪过,即便如此,姜生依旧抱有一丝幻想。

他跪在地上,脸紧紧贴近地面,身子恨不得钻进车轮下,以一种最卑微最无力的姿势,恳求霍书言的怜悯。

“我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我不能失去他……霍先生,求求您!”

车门猛地推开,霍书言目光阴冷,大步走向姜生,狠狠揪起他垂在地面的头颅,像是拖拽牲口一样,嘭地一声扔进后备箱。

“下车。”霍书言命令。

司机恐惧的解开安全带,霍书言强大的压迫力让他不敢抬头,霍先生生气了,这不是小事,后果很严重。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车子猛兽般的疾驰在马路,姜生蜷缩成一团,牙齿紧紧咬着嘴唇,他不知道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分尸泄愤或者直接投进河里喂鱼,这一切他都不怕,只要霍先生能解气,只要姜泽还有一线生机。

车子停在墓园,姜生被暴力的拉扯到一处墓碑前。

霍书言的眼神阴鸷,像鹰锋利爪,他钳着姜生的下巴,迫使他直视不远处的墓碑,冷冷开口,

“现在。”

“看着墓碑,看着下面躺着的人,再说一遍你的请求。”

第3章 cer 3

头被狠狠按压在墓碑上,南方的冬天,大理石表面的温度比冰还冷。

霍书言犹如一个绝情的行刑者,双眼漆黑不掺杂一丝情感,眼看着姜生已经浸出血珠的额头,说出嘴的话漠然又狠绝。

“我放过你哥哥,谁来放过我弟弟?”

“死了的人带着遗憾,苟活在世上的人凭什么获得原谅?”

他的话字字诛心,像是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姜生脸上。

“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哪怕是要我去死……霍先生,我们知道错了…求求您,求求您,您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我不能失去我哥….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他了….”

姜生用力抓住霍书言的裤管,不顾对方厌恶的眼神,声嘶力竭的恳求,换来的却是胸口重重一踹。

“你去祈求法律吧,看看他会不会放过你哥哥。”

“失去亲人有多痛,你也尝试一下。”

“到那时候你会发现,现在你的所作所为有多自私多恶心。”

姜生被踹翻在土地上,宽大单薄的校服滚在泥与雪水的混合物上,看起来既卑贱又可怜,他红着眼眶,咬着牙从地上站起来,挡在霍书言的身前。

“让开!”霍书言已经有了不耐烦的情绪。

“我死可以吗?”

“如果非要这样才能平熄你的怒火,那我去死可以吗?”姜生带着满脸的决绝和悲愤,紧紧抓住霍书言的袖口。

“饶了我哥哥…”

“滚!”霍书言怒喝姜生,甩开他紧握的双手,换不留情的大步离开,片刻间,只听而后砰的一声闷响。

霍书言顿住,转头,姜生已经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额头上鲜血涌流,面色惨白毫无生气。

再看看对面染指血色的石柱,霍书言瞬间明白了,他缓缓踱步到姜生的身边,冷峻的面孔上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自私又愚蠢。”

“你这样的人,活在世上根本毫无价值,死了更好。”

霍书言漫不经心的擦了擦手,表情里带着厌恶,随之把手帕丢弃在了泥土中。

半个月后,姜生走出医院,头上缠着纱布,脸色惨白的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的索命修罗。

他背着包,神情恍惚的坐上回家的公交,车身带有节奏型的摇晃让他头晕目眩,只走了一站,姜生急匆匆的按下门铃,狼狈的下车,半跪在地面上疯狂的呕吐。

脸颊湿润,纵横着蜿蜒的泪水,也许呕吐的太多辛苦,他自己有也不知道,怎么就哭出来了。

这是脑震荡和营养不良带来的并发症。

那一撞包含了太多的希望,决绝而又坚定,当他被墓园看门的大爷发现时,身体已经渐冷,护士说他是大夫连续手术十几个小时才抢救回来了。

他踉跄着,坐在公交站边有些老旧的座椅上,抬头看着湛蓝明亮的天空,试图让布满阴霾的心脏能触及些微弱的光芒。

20xx年x月x日,a市最高级人民法院针对20xx年x月发生在某高校的杀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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