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也在心里骂了句娘。

全程这奴隶就围着几只虫子兜兜转转,最大的一举动作不过是将一只虫子破腹。

……这都是什么事?!

管事暗道一声“晦气”,在武士们的抗议中退还了筹码。

这一场斗场,他不仅仅没赚到一根鸡毛,还赔了四只黑甲阴虫。

要知道,每一只黑甲阴虫都耗费不菲,对于爱财的他来说,这简直是在他心头割肉。

为了安抚众多武士,第二天晚上,他这次放出十只黑甲阴虫,哪怕是再出现上一次的状况,这么多黑甲阴虫也足够支撑到局势结束了。

果然,这一局可看性便好多了。

场中的奴隶被黑甲阴虫追得犹如丧家之犬,身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虽然又一次出现了黑甲阴虫吞食同类的现象,但是不管怎么说,还算是一场完整的斗局。

接下来,为了弥补之前的损失,管事每晚都让封镇下场。

封镇的对手从虫改成了猛兽。

最后,是人。

单人一对一,管事认为对于封镇来说太过简单。

这样毫无悬念的对阵,没什么吸引力,也没什么赚头。

他搞了个一对十。

封镇一人,对十名斗奴。

这一场,仍然是押封镇输的居多。

因为,这十名斗奴,斗龄在两年以上,他们的胜率也在八成之上。

可以说,这十人是斗奴当中的佼佼者。

连续这么久下黑场,每晚都是杀戮,而他的杀戮还是场外之人的乐趣,他们在场外热热闹闹地讨论、嬉笑。

他游走在生死之间,他人却以此为乐,生生将一场场生死较量,变成了一场娱乐闹剧。

这样的状况,让封镇的心境发生了些微变化,他的神情染上一丝嗜血的凶戾。

他猩红的眼睛睨着对面的十名斗奴,撕下身上一片脏兮兮的布料,将惯拿匕首的那只手缠紧,缓缓露出森白的牙齿。

斗奴们面面相觑,转瞬向着封镇冲过来。

对封镇来说,杀虫子简单,杀人却更简单。

封镇唇角噙着一抹笑意,手中匕首灵活飞转,一次出击就在对手身上划出一道伤口。

每一道伤口都是计算好的,将对方的筋络、肌肉切断,让对方的手、腿,提不起力气,彻底丧失战斗力。

十人全部被封镇放倒,他们的伤势看起来很严重,但是出血量却不多,并没有生命危险。

封镇身上的衣服被斗奴们手中的匕首切割得不成形,他索性一把将上衣扯下,用力摁在胸前的一道伤口上。

血迹很快就洇透了粗糙的布料,他却不以为意。

他的目光沉沉,犹如实质,直直射向那群围在赌桌周围的人群。

管事只觉得后脊梁一阵发凉,他猛地回头,只看到了斗场中站着的乐十一。

乐十一低垂着眼,仍旧是那副木讷的样子,呆愣愣站着都不知道动一动。

合着对方那副高大的身板,倒真像个傻大个。

管事摇头失笑,回过头来的时候,对方那裸露在外的匀称结实的胸腹肌,在他脑海中多停留了两秒。

“那排肌肉轮廓倒是漂亮……可惜了,主人却喜欢秀美的奴呢……”

他在心中忖道。

第二天,管事突然接到了主人的通知。

从这一天开始,每隔三天,主人都要来看一场乐十一的斗场,叫管事做好安排。

管事愣了两秒,赶紧找到府医来为封镇诊治伤口。

府医听他说完,不确定地问道,“斗奴?”

管事苦笑,连连拱手:“正是。这斗奴原是乐奴院的。”

府医恍然。

以前也有过这样一位,乐奴院出身,后来糟了厌弃被贬至斗奴院,这管事以为那一位会有复宠的希望,便请了他前去诊治过几次。

府医不再犹豫,提起药箱跟在管事后面。

历时两个月,封镇在斗奴中最高的待遇又回来了。

先是府医给他开了外用的药膏,之后热水梳洗、崭新的短衣,最后是荤素搭配的饭菜。

三天后,他又一次见到了那名“主人”。

这一次,斗场看台上没有宾客,只有子衍一人。

挨到封镇将斗场中的猛兽解决掉,子衍让人将封镇带上来。

见这名斗奴上来就一直呆愣地站立着,旁边的武士高喝一声:“大胆斗奴!你的礼仪呢?!”

边说边踢了封镇的膝窝一脚。

封镇按照记忆中跪伏的姿势顺势跪倒。

一双崭新的白色靴子停在他的视线内,与此同时,病弱主人的咳嗽声一直未停。

直到对方平静下来,那双冰凉的手,探上封镇的下巴,将他抬起头来。

子衍的目光一直落在封镇的脸上。

封镇低垂着眼帘,一副恭顺的样子。

过了会儿,子衍的拇指突然在他左眼下的那颗小痣那里擦蹭了几下。

没有擦掉,他才意识到,这原来是颗鲜红的小痣,而不是溅落在那里的血迹。

“咳咳……”

子衍克制地低咳了几下,然后说:“抬起眼睛。”

封镇撩起眼皮,与病弱主人的视线交接。

对方仍然带着黑铁面具,面具下露出的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眼型细长,内勾外翘,神光湛湛,标准一副丹凤眼。

病弱主人轻轻抚了下封镇的眼睫,清凉的嗓音犹如酷暑中的一块冰,说:“你是乐十一?”

“你很不错,可要我赏你点什么?”

所有人都听得出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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