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地,有点痒,又有点疼。就算随后得知那不过是个误会,可一想到何建国最终还是会成家立业,心里就空落落的,就像这客栈关不紧的窗户,总是若有似无地往里头刮着风。

看着客栈楼下仿古的青石板路上零散路过的行人,卓亦凡从未如此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在这世上多么孤独。忽然他又有点胆怯:如果何建国离开了,自己还剩点什么呢?

这世上的多数犹豫与纠结都源于不舍得,卓亦凡想,自己确实是舍不得何建国的。非洲那段时光在他生命中留下的印记太过于深刻了,试想,一个人一辈子能有几个生死之交呢?浇筑过鲜血的友情让他们已经越过了普通朋友的界限,而卓亦凡现在就正站在这条前方俱是迷雾的峡谷边缘,犹豫着要往前迈一步探索新世界,或是保持现状,后退一步回到安全领域。

可就在他陷入迷茫的时刻,何建国给他打来了电话。

“凡哥,这几天玩儿得怎么样啊?”

听到这个熟悉的轻柔又带着点沙哑的声音,卓亦凡发现自己刚刚支棱出来的那些犹豫好像都因对方这句话平息了下去。

见卓亦凡不出声,何建国又问了一句,这才听到对方闷闷的回应:“不怎么样,天气太差了,见天下雨,都没法出门。酒店也到处潮乎乎的,一股子霉味儿。”

看卓亦凡还有精神抱怨,何建国了然地放下心来:大概还不至于太差。

接着卓亦凡又生硬地添了句:“你呢?还挺开心的吧,都是多年没见的老战友。”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有一股“我不开心你最好也别高兴”的念头浮上心头,因此语气便显得有些酸溜溜的。

何建国十分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位小少爷的不愉快,便道:“也就那样吧,这么多年没见了,都生疏了。”

卓亦凡继续泛酸:“多聊聊不就熟了。”

“嗨,聊也就聊以前当兵时候的事儿,现在大家各有各的生活,好奇一阵也就过去了。真要熟,不得要提到什么钱啊权的,可巧这俩我都没有。”

卓亦凡这才哼哼一声,心里畅快了点,然后道:“那你们这战友情差了点啊,怎么就有这么一股子铜臭味儿呢。还没咱俩这两年的关系铁。”

何建国笑着应声:“那是,咱俩可是过了命的交情。”

卓亦凡闻言忽而心念一动,开口道:“凭着咱俩这过了命的交情,要是今后闹了什么小矛盾,应该也不损坏咱俩的感情的吧?”

何建国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笃定的回答:“当然。”

卓亦凡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我刚刚录音了,以后你可别反悔。”

第11章 24-26

24.

大约是仗着当事人给了“免死金牌”,卓亦凡便任由自己心里头那点秘而不宣的情绪自由发展,面对打飞的来找他的何建国也越发“没大没小”起来——这可不是他自己说的,那天他在街头买了个当地的特色小吃“搅白糖”,又黏牙又甜腻,于是只皱着眉头尝了一口,接着就起了坏心思,随手塞进了何建国嘴里,最后得了对方这么一句评价。

何建国的无奈和纵容成了他最大的依仗,所以见对方没有动怒的卓亦凡笑没了眼睛,乐道:“咱俩也就差个6岁,你怎么就‘大’了,我怎么就‘小’了?”

忍着嘴里的甜腻感,见卓亦凡一面说话一面目光朝着自己下三路的方向逡巡,何建国刻意忽视对方话背后的深意,越发觉得这孩子比之前还难管教,便佯怒着举起拳头:“你看我这个大不大?”

然而他的凶恶形状全被嘴里那根暂时充作糖棍的一次性筷子毁了个一干二净。见路人飘过来的视线越来越多,脸皮厚度稍逊一筹的何建国终于还是决定转身快走两步,跟这个“熊孩子”撇清关系。

卓亦凡撇嘴耸肩,心里头回想着自己前两天下载的几本内容不可言说的,暗自道:看来书里写的也不能尽信。黄段子要是没人接梗,就完全失去意义了嘛。

何建国此时只觉得江南的潮湿比西南山区还要更胜几分,完全没有料到同行的某个熊孩子已经单方面地把他们俩的进度时钟拨快到了深夜档,还马不停蹄地筹划起了如何进入写出来会被和谐的阶段。

25.

他们在江南闲逛了有一个多月,成天游山玩水,卓亦凡觉得自己身上都快潮得长毛了。此刻他越发怀念北方的沙尘暴和大妖风。

何建国笑他:“吸尘器当了这么多年还没当够啊?”

卓亦凡也不恼——不如说他还蛮享受何建国如今有事儿没事儿打趣他的感觉,跟原先“主从有别”的距离感区别很大。望着抄着手立在窗口的那人,随口道:“难道你就一点不想回去吗?”

何建国转过身来,背对着窗户,逆光的情况下,卓亦凡不太看得清他的表情:“嗯,有点儿。”

卓亦凡一怔:“到底是有点儿想呢?还是有点儿不想?”

何建国叹了口气:“嗨,都算吧。”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没鼓起勇气去当年战友的衣冠冢看看。从非洲刚回来那会儿起了这个念头,但还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去实施,所以当卓亦凡提到“回去”的时候,他才会如此纠结。

大约是如今的心态不同了,略一沉思,卓亦凡终于选择了追问:“老何,有心事啊?”

何建国抿唇摇摇头:“也不算吧……”

卓亦凡有些失望:听这话头,肯定是不愿意讲了。

“我好像从来没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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