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弟,你随我练武十年,根基扎实,却少了些见识,正好我这有一封信,你可否替我送到祁山去?也算是历练一场。”宛枷自桌上取出一封信,陆栖顺从地接下。

“祁山?我记得那山上有一门派名叫祁山派,可是送到那里?”陆栖这十年里虽一直习武,但关于武林中的门派还是了解了不少的,这祁山派……似乎与迷雾山庄的关系并不多好,至少没有达到需要他这位庄主表弟亲自去送信。

宛枷笑着摇摇头:“我让你去的不是山顶的祁山派,而是位于后山山谷中的祁山剑派,入口有些难找,不过你带着我的信物就能找到了。”他取出了一块血红色的玉石,放到了陆栖手中。

“祁山剑派……可是与那祁山派有什么渊源?”陆栖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一个门派。

“他们的渊源自是极深……”宛枷笑得讽刺,却又很快收敛,接着道,“这个不重要,最近问天说登天门那有动静,信送到之后你可以去登天门那看看。”宛枷岔开了话题,不想提及关于祁天山上的事。

陆栖也不多问,只接下了那玉石,随意观察了一番便收了起来:“那我收拾收拾,明日便出发。”

“也好,马匹的话宛伯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宛伯是迷雾山庄的管事,奇妙的是这宛伯竟与上一世的宛伯完全一样,只是这个宛伯是忠于宛枷的。

陆栖闻言,惊喜地问道:“可是那小白行?”那是他最喜爱的马,若是可以他,自是希望能带着白行一同出门。

“自是如你所愿。”白行毛色雪白,是很难得的马,宛枷也很喜欢,只是陆栖喜欢,便赠与他了。

祁山位于云州城北面,离得有些远,陆栖一路北上,因是历练,宛枷也没有要求多快,花的时间便有些多,竟是花了将近一月才到,因着宛枷的信物,陆栖很容易就进去了。

那祁山剑派掌门名叫祁杰,是个中年大汉,一脸的络腮胡子,看上去不像什么好人,但见陆栖来此,却豪爽一笑,给了他极好的待遇。

祁杰接信,很快便看完,然后对陆栖说道:“迷雾山庄帮我极多,若不是清河庄主,我剑派一脉怕是早就被那欺师灭祖的狗东西给灭了,如今庄主有难,我自是要帮的。”

陆栖闻言,一脸震惊地问道:“庄主有难?出什么事了吗?”

“你不知道?”祁杰也没想到前来送信的陆栖不知此事,又一想,这陆栖乃是庄主表弟,想来此番是将他送出来避难的,都怪他这嘴,竟是将这说漏了,便连忙补救,“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迷雾山庄庄主武功盖世,想来很快就能解决。”

陆栖却不信,追问道:“既如此,又为何求您相助?”

“哎呀你这小子怎么这么烦人?都说了这不是你能处理的事!”祁杰一时口快,说出口后才有些后悔,只是此刻还是拦住这小子比较好。

陆栖闻言,握紧了拳头,他想起了十年之前,他的母亲之死,此情此景竟与那时有些重合了。

“我要回去。”陆栖说道,言语坚定,祁杰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拦他。

但祁杰是什么人?他就一个糙汉子,既然认定了宛清河是让陆栖出来避难的,为了报恩他自是要护住陆栖的,至于什么方式……最简单的不就是最粗暴的么。

于是他拔起一边的剑,欺身而上:“听说你小子是清河庄主教出来的,清河庄主剑法冠绝天下,便让某来试试你的剑法吧!”

陆栖一惊,但毕竟也是被宛枷夸过基础坚实,一个侧身躲过了这一剑,同时抓住了空隙,也取出了自己的剑。

他在山庄中总与宛枷对战,宛枷处处让他,他却也总是赢不了,此时有了对练的对象,他也是一阵兴奋:“好!”旋即向着祁杰的方向一劈。

然而祁杰却没躲,硬是用剑接下了这一击,像是在估量着什么般说道:“哈哈!这力道不错,不过你还太嫩了!”然后反手一挑,一股气劲震出,竟是一下子将陆栖的剑震掉了地上。

然后用剑尖指着陆栖:“我在这江湖之中武功并不排前,连我都打不过的你还想如何去帮清河庄主?”然后讽刺一笑,“小鬼,还是洗洗睡了吧。”

陆栖心中愤怒,也知自己实力不足,眼下只能妥协,装作恐惧般待在了这祁山剑派之中。

及至夜深,陆栖才偷偷摸摸从他住的客房中逃了出去,好在祁山剑派的人大多如那掌门一般粗心,竟是没看好他,当真以为他给吓住了,第一个晚上怎么也没有胆量逃走。

谁知陆栖不过是装模作样,这些年的隐忍早让他学会了伪装自己真实的情绪,纵使他心中满是仇恨,也能心平气和地在迷雾山庄修行十年,如今这竟是帮了他一个忙。

陆栖心想自己逃跑之事瞒不过天亮,他的马白行被拴在祁山剑派,凭他自己跑不了多远,若直接赶往迷雾山庄定会被追上,不如换条路走,逃掉的可能性大些。

刚巧自此向东,乃是五大绝地之一的绝命崖,接着往东南方向走便可到达登天门,宛枷又说过那里有异动,可过去查看一番,再自登天门向西,回迷雾山庄,若他赶路快些,一个月便可回去。

想着之前宛枷也没急着让他送信,想来时间不紧,这条路线不易被追上,乃上上之选。

可谁知那祁杰虽是个粗人,但门下总归是有情报来源,当陆栖在一小镇歇息之事,不小心露了些消息出去,竟是给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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