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婆看到池昶的模样嗤笑了声,她妹妹生的女儿水灵水秀的,她儿子模样也周正,这孩子阴沉沉跟个幽灵样,一看就知道不是他们家的种。

纪家大哥大半夜在c市绕了足足有一两个小时,最后终于在郊区停了下来。

旷野无垠,只剩下马路上零星点缀的灯光,纪家大哥熄了油门,回头冷冷道:“下车。”

反正这傻子智商低,池渊估计也不会想起,到时候如果被问起的话,只说走丢了就是,指不定池渊还得在心里感谢他们夫妇二人。

池昶没有说过半句话,即使是从车上被扔下的时候,他也只是站在夜晚的寒风里,安静地看着车尾灯消失的方向。

他光着脚低着头开始往回走。

唯一值得庆幸的事,他的记忆力还不错,在车里的时候又仔细留意了方向,深夜的风很萧索,他咬牙倔强地往前走。

一路从深夜走到凌晨,终于在朝阳升起的时候走回了市区,看到了人烟。

他没穿鞋,身上也只有一套睡衣,嘴唇被冻得发紫,一路上有的车直接绕过他开走,有的车见是个半大孩子就停下来说要送他一程。

可他既不说话,也不停下,只是闷着头执着地往一个方向走路。

那些人热脸贴了冷屁股,也都纷纷不再留恋,驱车离开。

这个世界上只有姐姐跟爸爸会心疼他,如今爸爸不要他了,就只有姐姐能够相信了,别的人,都是坏人。半大少年的脑子里执着地留了一个希望,他还有姐姐,姐姐会管他的。

在池昶三岁的时候,有一次纪雨前把他骗到卫生间里,然后用花洒浇他的脑袋,结果被池旭看到了。

池旭当时直接进来就把纪雨前的脑袋给摁到了马桶里。纪雨前那个时候特别害怕池旭,吓得哭都不敢哭。池旭什么也没有说,把池昶从浴缸里抱起,然后冷着脸扔到床上把他的身体擦干。

从那一次过后,池旭在池家就多了一个跟屁虫。只要池旭在家,她身后必定就能看到池昶。池旭在的时候,纪雨前总是畏畏缩缩一脸小媳妇模样,自然没有心思去欺负池昶。

纪林蔚不会打池旭,但是她会体罚池旭,每次她把池旭关在房间里不让池旭吃饭时,池昶也都会从厨房里偷点吃的送过去,这事被纪雨前发现过,并且跟纪林蔚告过状。纪林蔚不敢打池旭,但是打他却是毫不手软的,可即便是打得伤痕累累,下次有机会,他还是会抓住一切机会跑到厨房里去偷东西给池旭。

久而久之,池昶就成了池旭在池家里唯一一个还剩了点感情的人。

她不一定喜欢池昶这个人,但是她会护着他。

在朝阳升起的时分,他还在走,执着地寻找着路边的电话亭。

他的脚每走一步都在滴血,早起晨练的老人都惊愕地看着这个怪异的少年,池昶还是一句话都不说,抿着嘴面无表情地赶路。

他不信过任何一个人,自然也没有跟路人借手机的想法,他的手心里捏着几个硬币,姐姐告诉过他她的电话号码,只要找到电话亭告诉姐姐,她就会来接他的。

等他终于找到了能用的电话亭时,时间已经将近中午。路人看着这个一身狼狈的少年,他走过的路上,有了点点血痕。

挂断电话以后,池昶把电话亭的玻璃门给别上,安静地蹲在里面开始等。

正午的太阳温暖,他蹲在里面都快睡着了。

时间越走越快,外面聚着的人也越来越多。许多人围着他指指点点,有个老大爷更是拍着电话亭的玻璃急切地想要让他出来。

他看起来实在是太狼狈了,脸上还有纪雨前撕裂的伤口,一条青一条紫,身上的睡衣沾染到了血迹,整个人脸色苍白地蹲在电话亭里,嘴唇是紫色的,凝结着血渍,如果不是眼珠子偶尔还会转一转,看起来跟个死人没两样。

他很瘦很小,十四五岁的少年,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

这情况,实在是太像被拐儿童了。

在热心市民惊动警察之前,有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匆匆忙忙拨开众人,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孩子。

张希瑞蹲下来,视线放到与他平齐的地方,语气尽量放得温和,“池昶?”

池昶蜷缩成一小团,听到这个名字时才把脑袋从胳臂弯里抬起来,眼珠子定定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电话亭的隔音并不好,两人隔着一层玻璃还是能够交流的。

“你姐姐让我来接你。”

池昶乌黑如同蝶翼的眼睫毛才轻轻眨动一下,“姐姐?”

张希瑞松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很快就被接通,“人找到了,你来跟他说话吧,情况看起来很不好。”

*************

池旭在苑溪村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午饭也吃不下,焦急地握着手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亲子鉴定报告是她发给池渊的,虽然她知道现在或许不是最好的时机,但是她实在是恶心透了纪林蔚,不想在她的生活里看到一丝跟纪林蔚有关的痕迹。因而,在得知黑料是在她的主使下被散布出去时,池旭第一时间就把文件定时发送到了池渊的邮箱。

让他们两个狗咬狗去吧。

她拿到这份报告以后一直都不曾揭露,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担心万一揭露了这件事,受伤害最大的恐怕还是池昶。

她对池昶也不是说有多少感情,只是,毕竟无辜。

一拖再拖,前世她不曾揭露,这一世她的某些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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