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司阳继续捣乱插话:“老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你就算不考虑自己,不考虑我,你的两个叔叔呢?还有那些亲戚呢?”薛礼说:“他们又何其无辜,你为什么要让他们一无所有。”

“何其无辜?”农元听不下去了,从玄关踱步进客厅,目光锋利的看着薛礼,冷冷的说:“你们薛家有几个人是无辜的?有几个人是干净的?你人越老脸皮也越厚啊。”

“农元!”薛礼惊愕的站起来。

他们两人不对付了几十年,尤其是在薛承修的母亲过世后,矛盾更是被激化放大,农元还年轻的时候,几乎是见到薛礼一次就打一次。

薛承修联合裴家、庄家一起整垮薛家,在帝都搅风搅雨,搞得人人自危,帝都各个家族都在暗地里笑话薛家自相残杀,还说薛承修是自毁长城,但农元是赞成薛承修这样做的。

农元虽然是个学者,但他背后的农家可是不可小觑的一股力量,他本人也是享受特殊津贴的,自有自己的人脉,他对薛礼的恨一点儿不亚于薛承修,因此,薛家现在的情况,他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这里不是你可以来的地方,滚吧。”农元冷漠的说。

薛礼或许可以在薛承修面前死缠烂打,但对上农元却是从内心深处感到畏惧——实在是年轻的时候被打怕了。

但是他实在不甘心,放下身段来求大儿子,却什么目的都没有达到,还被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辱骂了一顿。

“承修,你好好考虑一下吧。”薛礼低声跟薛承修说了一句,绕过农元往外走。

薛承修冷淡的说:“没什么好考虑的。”

郁司阳点头附和:“就是,薛承继就该把牢底坐穿,别出来害人。”

薛礼回头恶狠狠的瞪了郁司阳一眼。

郁司阳扬着下巴,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把别人家害得家破人亡,还想着逍遥度日?

做梦!

真该让薛承继也去死一死。

薛礼气哼哼的走了,农元拍拍郁司阳的头,说:“小郁气性还挺大。”

“农叔,阳阳父亲的公司就是被薛承继算计得破产的。”薛承修低声解释道:“他父亲自杀,母亲也受不住打击过世了。”

农元一惊,赶忙说:“抱歉,小郁。”难怪他对薛礼那般不客气。

“农叔,我没事儿。”郁司阳摇摇头。

真正经历失怙失恃之痛的不是他,他虽无法感同身受,但也绝对不会原谅这些害得郁家家破人亡的人。

“阳阳,”薛承修唤了郁司阳一声,决定把本来想藏着的一件事说出来,问道:“你二叔郁忠民想要见见你,你想去见他吗?”

第68章

看守所里很安静, 郁司阳坐在会见室的椅子上, 等着值班警察将郁忠民提到会见室, 薛承修和一名脸上总是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的律师站在他身后。

“薛先生,”郁司阳小小声的唤了一句, 低声问道:“我记得, 犯罪嫌疑人被羁押在看守所里,除了律师,任何人都不能来看望的。”更别提还是犯罪嫌疑人主动要求别人来见他。

薛承修也把声音放低, 说道:“你现在就是律师。”

“啊?”郁司阳惊愕不已, “难道是……伪造证件?”

旁边的真·律师低低的咳嗽一声,笑着说:“郁先生, 有些事是不能明白的说出来的。”

郁司阳:“……”

早知道这么麻烦, 他就不来了,还害得他跟金导请了一天假, 拖慢电影进度不说,肯定又会增加剧组的开支,金导已经那么穷了, 他还增加剧组的资金负担,实在是过意不去。

而且,郁忠民想要说什么, 他猜也能猜到, 其实听不听都无所谓的。

郁司阳看过律师给他的材料, 郁忠民和郁芳几次审理下来, 也差不多要宣判了。

郁忠民被告挪用资金罪和职务侵占罪, 且数额已经不是巨大能形容了,简直是大得离谱,如罪名成立,他估计两罪并罚,要判个十来年,并且会没收财产。郁芳只是被告挪用资金罪,倒比郁忠民判得会轻一些。

郁芳比郁忠民认命,既然当初因为自己的贪婪而害得老大一家家破人亡,现在这样的后果也该是她承受的,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她不是不后悔,可事到如今,后悔已经没有用了。

郁忠民却仍不死心的想要挣扎,盖因他觉得自己拿到手的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大头都被帝都的薛承继拿走了,凭什么他要承担后果,而且还要没收他的全部财产,今后他老婆儿子该怎么生活?

看守所里的日子很难熬,不到五十岁的郁忠民原本是个挺着将军肚的油光水滑的大胖子,在看守所的这段时日里,他估计瘦了怕是有二十斤,头发也变得花白,脸上的皮肤松弛,大大的眼袋耷拉着,目光都变得浑浊了。

他跟着值班警察走进会见室,看到隔着玻璃,坐在那边的郁司阳,浑浊的眼睛陡然一亮,二话不说就要冲过去,却被值班警察反手制住,待他安静下来才让他去坐好。

“司阳……”郁忠民拿起对讲机抖抖索索的叫了郁司阳一声。

郁司阳静静的看了郁忠民片刻,才拿起对讲机放在耳边,说:“你想跟我说什么?”

“司阳,二叔……对不起你……”郁忠民表情沉痛无比,一手抓着对讲机,另一只手扯着自己的头发,“对不起大哥大嫂,二叔跟你道歉。”

郁司阳想起好多年前很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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