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惟也不想面对着一大帮持着兵器的兵士们,但他可不想用背对着他们——万一谁上来动手……哦,反正自己是被放火烧宫而死,该不会动刀枪!秦惟就也站了起来,转身与小森并肩站着。

忽然,他想明白了:他知道了命运,就用不同的行动来改写结局,可一切的发生之源,其实是他自己心思的改变。在他来的现代,发生的已经发生了,而在这个平行的空间,他心愿的不同,成就了不同的未来。那么小森现在看到的,也许依然是未改变的命运——此时那个冤家还是想放火的,因为他还没见到自己。小森不确定的,该是那个人见到自己后的反应。

秦惟侧脸对小森耳语:“我知道了!你现在看他会,可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变?”

小森微微点了下头。

秦惟大彻大悟地说:“看来未来是与人心相关的,人心莫测,看到了的未来只是其中之一,那又有什么用?”人心一变,未来还是会变的!

小森扭脸对了他,翻了下眼睛:“没用?没用我会来这里?”一下从一个霸气的成年人变成了那个前世小僧人。

秦惟再次出声笑——小森就是这么不放心自己!他的身后到水榭前密集的兵士们分开两边,走过来一个只着轻甲的中年人,他身后,跟着个一身铠甲的青年人。

中年人容长脸,相貌英武中带着戾气,两鬓有了白发,唇上两撇短髭,也已经灰白。他身后的青年人明显是他的儿子,可比中年人英俊许多,双眉斜飞入鬓,目露神光,鼻子挺直,面颊消瘦,嘴唇坚毅。

见太子被兵将们堵在水榭中,竟然背对着众人,对空发笑,根本没在意他身后的人,中年人有些出乎意料,愣了下神儿,也不行礼,说道:“萧沛川,你若写下认罪绝笔,我让你死得痛快些。”

秦惟转了身,脸上带着残余的笑容,看向中年人,说道:“杜鸣山?好大的口气。无论未来如何,此时我尚是太子,你对我如此不敬,可见心性叛逆,该不是只想为你的外孙夺这太子之位,而是你自己觊觎皇位吧?”

杜鸣山再次惊讶,他过去听说太子一向软弱,张口闭口就是慈悲为怀,从来没斥责过人,现在的太子竟然如此犀利,这是露出真面目了吗?反正东宫被他的兵围了,还有什么怕的?杜鸣山冷笑道:“就是要了这皇位又如何?你们萧家也不是什么诗书世家,只是个农耕大户,这些年也没见有多出色。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秦惟笑容讥讽:“陈胜吴广?萧家怎么虐待你了?圣上让你必须按时来上班?晚了要斩首?你女儿在宫里受了苦?”

杜鸣山一时语塞——无论皇帝多么残忍昏庸,可对他两个女儿不错,他因为裙带关系还得了军权……他是真的在谋反叛逆,按照古法礼数,他干的是千夫所指的事。但是面对着唾手可得的权力,被人骂骂又有什么?

杜鸣山哼了一声道:“没想到太子学佛倒是学出了副刁钻口舌!”

秦惟摇头:“这就叫刁钻了?杜鸣山,那你带着兵到了我面前是不是该叫敦厚忠诚了?”

杜鸣山咬牙,小森叹气:“你跟他辩什么是非?他若是懂还会来吗?不值当。”

秦惟一笑,这才将眼光扫向杜鸣山身后的青年人——这是前世的小石头,这世他该才十八九岁,秦惟满意地看到他脸色苍白,嘴唇紧闭。秦惟前一世没见过小石头的亲人,只感觉小石头与杜鸣山不止有一世的血缘瓜葛。但看小石头的样子,他与自己的情分也并没有消失。原来改变了自己,就改变了他人,秦惟心中的悬念放下,深信小石头不会放火来烧自己。

秦惟微笑着问:“这位小将军,姓甚名谁啊?”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见太子语气平和,面不改色,杜鸣山呵斥道:“你死到临头,就不要强充门面了!走吧!”

秦惟没看他,还是看着他身后的青年人。

青年人似是极为艰难地举手行礼道:“末将杜青……见过……太子殿下!”

杜青还没有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杜家几代都军中下级武将,到了杜鸣山这辈,因紧跟萧柏胜杀入皇宫,被封了三品武官。小女儿被封了昭仪后,才提成了二品,接着就掌了京城禁军之权。

杜青是杜鸣山最小的庶子,与杜昭仪同出一母黄氏。杜鸣山很宠比自己小十岁的妾室黄氏,杜青是两个人第一个孩子,自幼生得可爱,杜鸣山极为偏爱,在杜青五岁时,杜鸣山就给他请了武功师傅习武,比杜青小两年的杜昭仪也是被琴棋书画地培养起来的。

来东宫之前,杜青从来没有见过太子。父亲让他火烧东宫,务必让太子葬身火海,他毫不犹豫地就应承下来了:这么多年来父亲对他的器重和爱护他绝不会辜负,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他也会为父亲承担下来。何况他听到父亲命令人将宫中的所有皇子,除与杜家有血缘关系的十四岁的表弟,全数斩杀,觉得父亲的意图不见得是扶表弟上位,更像是要摄政甚至取而代之。父亲偏要安排他来杀太子,可能也是为了日后lùn_gōng行赏,让他能服众。真有那么一天父亲的野心实现……

杜青不是没做过白日梦的!

可是谁能想到,他见到太子含笑转过身来的瞬间,就如被一道电光从头顶劈下!时间突然变得缓慢,太子一身白色长衣,边襟处绣着金色的纹路,似是在微风里轻动。太子的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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