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调整了针位后赶忙道歉:“真的特别对不起。”自己血管细不能怪人家技术不好,贺怀意摇了摇头:“没事你再扎吧。”护士应言下针,吃了第一次的教训,她这次下手特别轻,血液慢慢流进输液管里,护士松了一口气:“扎好了。”

这flag又准又狠,没过一会,针头不负众望,歪了出来。

护士:“怎么扎太浅也不行啊!”

贺怀意:……

第三针,歪了。第四针,还是歪了。第五针,依旧是歪的。换了一只手,很好,这只手上根本看不到血管。护士连连道歉,贺怀意心如死灰,旁边已经被安抚下去的小男孩看到这幕人间惨剧,在他母亲怀里哭得声嘶力竭,一副立志要把输液室天花板震破的模样。

就在贺怀意和小护士快要放弃时,护士长听到这边输液室骇人的嚎哭走进来检查情况,看着这一屋子,皱眉听完情况后,很果断地命令小护士:“你去换最细的针来。”,又转过来对贺怀意道歉,微笑着对病人说:“要不咱们把鞋子脱了?”

贺怀意:???!!!

这是什么展开啊!

“您的血管太细,手臂上找不到合适的下针点,只有看看脚背上能不能扎针了。”

“如果脚背上也不行呢?”

“那就扎你太阳穴。”

旁边的小男孩似乎回想起了太阳穴被支配的恐惧,又开始嚎啕大哭。

贺怀意麻溜地脱下鞋袜,护士长给他脚背做了消毒后,拿起针头,很满意地评价他这只脚:“就它了。”

什么也别说了咱们快点扎了行吗?

针头一点点推进,在贺怀意、护士长、小护士、年轻妈妈、小男孩五个人十只眼睛的注视下,针头终于稳稳当当地扎进了血管,没有扎歪也没有扎浅。小男孩观察了一阵,确认贺怀意这个人还活着不会死之后,躺回了母亲怀里,他妈妈趁机教育他:“你看刚刚这个阿姨厉害吧,哥哥的血管那么细都给他扎进去了,所以你一会乖乖的话,针也很快就扎进去了哦。”

小男孩盯着贺怀意的脸,怯生生地问他:“哥哥不疼吗?”

贺怀意勉力对他微笑:“真的不疼的,男子汉要坚强。一会护士阿姨给你输液的时候,你只要看着电视,不要去想它,就不会疼了。”

为了安抚孩子,输液室电视里正放着动画片,小男孩听他这么说,注意力也就渐渐转移到了电视机上,针扎进去的时候,也只是瘪了瘪嘴,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还是忍住了没哭。贺怀意松了一口气,想着今天来输个液还真的是诸多不顺,不过哄到了一个皮孩子,他还是有些欣慰的。

不知道怎么地,贺怀意忽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他六七岁的时候身体特别弱,傅女士和他算是医院常客,连妇科的大夫都知道儿科这边有个叫贺怀意的小患者,长得粉妆玉琢的,逗起来也好玩,特爱笑,就是这孩子呀,他胆儿特小,一看到针头就扯着嗓子嚎,仿佛这样哭过之后,这针头就不会扎到他身上了一样。

傅女士年轻的时候脾气也急,还没有这位母亲这么好的耐心,贺怀意哭一会她会哄,哭久了火气一上来,按着贺怀意就让护士赶紧扎针,所以贺怀意小时候一直觉得自己是长江发大水的时候他妈坐个小船从江上捞起来的。

今天看到这个胆小爱哭的孩子,贺怀意又想起了以前的自己,隔得时间久了,记忆有些泛黄,只有这消毒水味道,还有针头扎进肉里的痛觉,贺怀意是记得牢牢的。他还在这儿回忆往昔的,突然之间就觉得身上似乎有点不对,一看手上,不知何时竟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贺怀意用手一摸脸上,凹凸不平全是肿块,他急着喊了一声:“护士!我好像过敏了!”护士那边赶忙跑过来,检查了贺怀意的身体状况。确认只是轻微的过敏,停止青霉素的输入后给贺怀意注射了过敏药,又观察了一阵确认情况稳定后,重新给贺怀意挂上一瓶药。

小孩子正迷迷糊糊地将睡未睡,又被大人那边的嘈杂吵醒,他睁大眼睛看着贺怀意这边的闹剧,歪着脑袋问贺怀意:“哥哥,为什么你又要被扎针了啊。”

贺怀意笑着对他说:“哥哥刚刚乱动,针头又掉出去了呢,你可不要学哥哥哦。”

“哥哥你脸上为什么肿肿的啊。”

“哥哥又生病了,护士姐姐正准备给我输药呢。”

小男孩若有所思:“那希望哥哥你以后不要乱动了啊,要乖乖输液才会好哦。”

贺怀意听着好笑,刚刚是他哄这个爱哭的小孩子,现在又换成小孩子哄他了,不过他还是十分郑重地点头答应:“好的,哥哥知道了。”

这么一通折腾,贺怀意的输液进度又要从头开始,加之他用的是最细的针头,药液的滴速就特别慢,那边的小孩子都输完了,贺怀意这边还有小半瓶。护士帮小男孩扯掉了针头,摸着他的头夸奖他:“今天真乖呢,拔针的时候也没有哭。”

小男孩挺起胸膛,一脸骄傲:“是那边那个七针哥哥告诉我的,不去想它就不会疼了。”

贺怀意呆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那个七针哥哥说的是自己,孩子母亲连忙蹲下去教育他:“怎么可以胡乱喊哥哥,这样一点都没有礼貌。”贺七针见状连忙劝阻:“没关系,我觉得这个名字挺好记的。”是啊,输液被扎七针,这么倒霉,也只有他贺怀意了。

小孩子跑到贺怀意跟前,睁着属于孩子的清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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