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全冠清瞪了一眼,加重语气道:“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要坏我帮大事!”

许多弟子听得有理,都在点头赞同,全冠清却只如不闻,站在一边只是冷笑。待吴长风说完,也不回话,自顾自蹲下身去,抓着传功长老手臂一捋,将尸体的右手抬了起来。

众人见他行迹奇怪,不由都转眼看去,却见尸体那右手紧攥成拳,想是死时抓着了什么东西。全冠清指上运力,用劲一掰,将这只手硬生生掰了开来,啪地一声轻响,登时有一样物事掉落在地上。全冠清伸手捡起,托在掌中,一声冷笑道:“原来如此!诸位看这是什么?”

只见全冠清掌上是托着枚浅黄色的小小药丸,在死人手中抓得久了,已不完整,沾落了一掌的细碎粉末。全冠清道:“吴长老,陈长老,你两位是帮中元老,总认得此物罢?”

吴长风看得清楚,脱口道:“这不是金身丸么……”忽觉不对,立时住口,全冠清却已冷冷笑道:“不错,有了此物,又何必什么□□化影呢!”

刷地一下,宋长老脸色惨白,盯着全冠清的眼里几欲喷出火来。

原来这金身丸是丐帮独门密药。原本是为帮中有人去惩奸除恶,杀了敌人之后,如要带首级回帮交令,但路途遥远恐防腐坏,便用此药置于尸身,纵在盛夏,也可保数日不腐。因其物难制,向来只六大长老可以持有,弟子出行,视情而授。现下竟在传功长老身上发现,宋长老之前所有言语,立时都成了有恃无恐的砌词欺瞒。

陈孤雁料此事难以善罢,沉吟道:“只怕是有人别有用心,暗自藏匿。宋兄,你最近可曾将此药授予弟子出行?”

全冠清知陈孤雁颇为谨细,哪肯留机会给他详加辨剖?不等宋长老回答,抢先截道:“此言差矣。也非我小瞧诸位,宋长老是什么人物,除非他亲自授意,否则……哼哼,这里在场的,哪个能从他手中拿到什么物事?何况……”他那“亲自”二字咬得极重,低头看着传功长老的尸身,又不紧不慢、一字一顿地道:“何况以传功长老的功夫,若是陌生敌人,恕全某孤陋寡闻,真不知江湖中谁人能够一招致命。你们看,传功长老脸上惊讶之色未消,这才叫做死-不-瞑-目!”

他这番话,没一句直说宋长老杀人,却没一句不在指他是凶手。宋长老一把白胡子在风中突突乱颤,恍忽间竟想起了杏子林会上、马夫人如何指证萧峰的事情来,抬手指着全冠清,哑声道:“好!好!全冠清,你这奸险小人!早知……早知会害了我传功兄弟,当日在杏子林老夫就该毙了你!”

宋长老一言出口,立知自己差了。若非实是惊怒交迸,以他老于江湖,本不至此,但此时话已出口,再难挽回;全冠清眼底登时射出了极得意、极阴狠的笑意,一声喝道:“宋长老!亏我先前还当你一时糊涂,原来你居心如此,到现下还为那契丹狗不平!不让在下居这帮主之位,直说就是,何必忍心连自己兄弟也害?果然是外族狼子野心一路,我堂堂大帮,岂能容你!”

又是轰地一声,全场数千弟子窃窃私语,惊慌者、鄙夷者、愤怒者,无数目光铺天盖地,犹如一张沉重的罗网直砸向宋长老而来。

要知这“契丹人”三字在丐帮乃是大忌,绝无可分说处。陈孤雁一句拦阻不及,颓然垂首,无力再辩。吴长风虽满腔怒火,但如何能当着弟子面前言及萧峰旧情?空自涨得满脸通红,连连跺脚,却想不出要如何为宋长老开脱。

大智分舵中几人见时机已至,立即扬声喊道:“各位兄弟!先前那契丹狗的身份,是全长老揭发;今日这桩血案,又靠了全长老才得辨明。帮中论智谋功绩,再没哪个胜得过全长老,应当请他做了帮主之位,再来处置叛徒,大家说是也不是!”

全冠清亲信弟子齐声赞同,宋长老属下则顿时大怒,戟指喝骂起来。无奈全冠清那百余人乃是精心挑选,能言善道,口口声声不离胡汉之分;宋长老这边虽然人多,却给挤兑得面红耳赤,还不上口;其余帮众又大多仍在犹豫难决之际、不知如何是好,场上登时大乱。

宋长老呆望片刻,长叹一声,忽地飞身自众弟子头顶掠过,跃上台去,一把抓起了供在当中的打狗棒,双手一托,喝道:“众兄弟,不是我宋某贪生怕死,但丐帮百年基业,决不能毁在小人手里。今□□不得已,我只有先带着打狗棒远避他乡,待有水落石出之日,再回来向祖师爷请罪!”

他存的是决不能令全冠清当上帮主的念头,其实原也可行。吴陈二人既不会拦阻于他,全冠清又武功低微,众弟子更不可能敢与他动手,只要闯得出去,全冠清这计划便功亏一篑,算不得成事。此时握住打狗棒在手,心底松了口气,才要冲出,忽地双眼一花,冷风扑面,离己不足三尺之地已站了个陌生的没袋弟子。

宋长老吃了一惊,“八步赶蝉”急退数丈,却见那弟子仍是阴森森站在眼前,一张僵硬的面皮几乎与他鼻尖对了鼻尖,全然不似生人,刹那间一阵冷意从心底直冒上来。才要喝问,那弟子已斥道:“叛徒!放……放下打狗棒!”呼地一掌,当头直劈。宋长老急举掌相迎时,却觉对方掌力挟着一股直刺骨髓的寒气,竟是大得异乎寻常,只听一声惨呼,撒手扔棒,登时被平地震飞了出去。

宋长老属下眼见不妙,要涌上来抢救;大智分舵众人早已有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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