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沈密聪明, 可毕竟刚刚对徐京阳动心思也就一天, 自然想不到徐年作为亲爹, 实在是对自己那个儿子太了解了, 人家压根没有任何粉饰,说我儿子聪明优点多之类的,人家就认定了, 我这个傻儿子就一样好处,长得好看,同样认定了,这么傻的小子你沈密还天天围着转,你就是有问题。

不过好在沈密不是那种遮遮掩掩的人,他从小最明白的就是,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这也是傻兔子总被发现的原因。更何况,对面还是徐年这样的老狐狸?

他压根没打磕巴,就把带着徐京阳来吃野味,徐京阳被两只鹅给追到泥塘里的事儿说了,随后沈密才说,“徐叔叔,京阳刚刚不是故意骗你,他是不想让你和阿姨担心才这么说的。你打电话来,他就慌了,说是肯定会被你发现,所以我就帮他接的电话。”

徐年哪里想到会有这波操作,可随后他就想起了十几年前,两个儿子在老家被鹅追的鸡飞狗跳的情景,人老了一想到过去,再有大儿子已经不在了,就有点伤感,那股子气愤也就没这么明显了,他叹了一句,“真是个笨小子,都二十多了怎么还怕鹅,他没事吧。”

沈密听着他没那么质问了,这才缓了口气说,“我给他放了热水让他泡泡澡去去寒气,下面厨房的人已经熬姜汤了,等会儿会给他喝,还会提前让他吃点药。”

可这样徐年还是担心。

主要是徐京阳虽然看着唇红齿白,气血不亏,可身体还是不好。小时候就不提了,就是个小药罐子,三天二头的发烧感冒,一不留神就会成肺炎,别提多熬人了。那时候他一生病,全家都跟着忙活。大了倒是好点了,可是挨打了受惊了半夜就会发烧,在家还好点,他和许筱蓉都有经验,到了晚上十一点就去摸摸他脑袋,可如今他们不在,万一烧起来怎么办?

徐年是真怀疑沈密意图不轨,也是真防着他,可这时候还是儿子的健康重要。再说,他最多只是怀疑,难到因为怀疑让儿子有危险啊?他也不是那种有点事犹豫半天拿不了主意的人,所以干脆就说,“那沈密,拜托你件事,晚上注意着点阳阳,那小子受惊八成会发烧,而且他一烧就高,不行提前给他吃点退烧药。”

沈密却没想到这点,一听就严肃了,连忙应了下来。等挂了电话,沈密就给前台说让他们送退烧药过来,顺便还问他们这附近有没有医院,他是不太想这时候赶夜路回城的,毕竟太折腾,可没有医院的话,他更担心徐京阳。

结果还好,说是离着最近的县医院就半小时的路,沈密这才放心了。

他打电话,徐京阳其实在浴室里也没闲着,他一边泡着澡一边竖着耳朵听着,想知道沈密怎么帮他圆谎的。结果没想到,沈大哥居然实话实说了。他倒是松了口气了,毕竟不用担心以后被发现了挨揍的事儿,可又担心他爸担心他。

他爸都快六十了,为了他这个不中用的儿子,天天在公司里忙活,扭头还要为自己担忧,那就太不孝了。

可这事儿真怨不到沈密,在他心里,沈密就是那个在零下瞧见他落水也能跟着跳进来的那个人,别提多光辉伟岸了。他就是有点怨自己……那该死的两只鹅,真想炖了它们!他上辈子肯定是鹅肉吃多了!

他在这儿纠结,沈密倒是看着已经泡了半个多小时了,直接敲了浴室的门,问他,“泡好了吗?差不多了,别泡晕了。”

好久才听见徐京阳蔫蔫地回复了一声,“好了,这就出来。”然后就听见哗啦啦的水响,沈密站在门口是费了老大劲才把脑子里徐京阳从他面前跑过的样子给剔除出去,现在想这个太早了。

不过他瞬间就想到了一点,立刻问里面的傻兔子,“你拿睡衣进去了吗?”

徐京阳大概因为泡久了,嗓子有点沙哑,声音没有平日里那么清亮,就听见他嘟囔说,“好像没有,不过没事的,这有浴巾,围着出来就行了,反正我裸睡,穿了还要脱,太麻烦了。”

沈密:……

虽然小兔子很好看,他说不想看肯定是假话,可他一是觉得两人关系没到位,二也是年纪不小了实在受不了那刺激,当即就回绝了,“穿上吧,别感冒了,你等着,我给你拿。”

说完他就从刚刚服务员送上来的一堆衣服里,将那身新睡衣找出来了,然后敲敲浴室的门。过了有两秒钟,浴室门才打开个不小的缝隙,冒出个湿漉漉的大脑袋,那家伙显然还没从落水的窘况中走出来,没精打采的,塌着兔子耳朵,蔫了吧唧地伸着胳膊说道,“给我吧!”

沈密就瞥了一眼,把徐京阳从头看到胳膊,又从胳膊看到头,这才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将衣服递给了徐京阳,随后就改了主意。他原本是想让徐京阳跟他住一个房间就可以了,可如今却觉得必须换,必须标间,这小子实在是撩人不自知。

等着徐京阳穿好睡衣出来的时候,他这边已经收拾完了。徐京阳瞧了瞧问,“不在这儿过夜吗?”

沈密皱着眉头看他头发滴水,干脆找了条毛巾给他揉了揉兔头,然后才说,“你爸说你身体不好可能发烧,让我照顾你,今天晚上咱俩一屋吧,我让他们开了个标间。”

徐京阳压根就没注意到大床房和标间的区别,也没觉得跟别人睡一屋有什么不好,他太习惯了,从小他白天有点异常,家里都会有人陪他的。他现在的心思在他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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