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弯弯听到罗正义的话,手里翻到一半的朴理资料突然就翻不下去了。

她看看时钟,还不到22点,这个时间对正在处理案子中的一组来说,绝对不是可以休息的时间。但这几天,虽然她也好,陆淼、小太阳也好,每个人都在连轴转地查着案子,但他们中谁耗费的精力都没办法和一直呆在法医实验里的陈不周相比,他只要站在尸体前,就必须持续保持着高强度的集中力,不能有一丝的分神。而且他们虽然忙,但总有间隙能稍微眯一会儿,可陈不周,他是真的有可能连着三四天都完全没合过眼。

……

诸弯弯又看向陈不周,见他只是朝罗正义慢慢点了下头、却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她呼了口气,把手里的资料往坐桌子上一放,滚着轮椅骨碌骨碌地到陈不周跟前,仰着脸:“我累了,能不能推我去你那儿睡一会儿?”

陈不周没说话,但还是在抬手推着往外走。

转方向时,诸弯弯眼疾手快把她的那袋零食抱到了怀里。

等到了陈不周的办公室,诸弯弯马上把零食全都倒出来:“看,我有酱猪蹄、卤猪蹄、冷切猪蹄!你要吃哪个?”

陈不周走开用冷水冲了冲脸,擦干手,走回来,拎了一袋卤猪蹄,用刀子拆开真空包装袋,递给诸弯弯。

诸弯弯捧着猪蹄想喂给他吃,他却摇头不肯张嘴。诸弯弯只能把她收到的其他零食全都推到他旁边,然后低头自己啃猪蹄。

啃两口,她抬头看看陈不周,再啃两口,再抬头看看陈不周,可他还是没有吃东西,只是拿了瓶矿泉水拧,拧了半天,却没能打开。

诸弯弯看到他有些抖的手指,装作没看到,只是拿了另一瓶水帮他拧开。陈不周接过去,有一搭没一搭地抿了两口,水都没消耗,就又不喝了。

诸弯弯都不知道嘴里的猪蹄是什么味道了。

她知道,陈不周的毛病又犯了,这种时候,他总是不想吃饭。但麻烦的却不是饿肚子……

诸弯弯从他手里把瓶子拿开,小声地问他:“不吃的话,那就睡觉吧?”

陈不周听话地坐到沙发上,仰靠上沙发背,看着她,没多久,他又坐直了起来,呆了呆,又驼下背垂着头,盯着地板。

果然……

陈不周如果长时间不睡觉,就会出现一个问题,即使他的身体已经疲倦到连眼睛都难以睁开,他的精神却会开始变得亢奋,更难以睡着。这种极端的差异一旦持续,就很容易就让他整个人都崩溃掉。

这个毛病是他大学时养成的,当诸弯弯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了。而这种情况一旦出现,即使她又气又急想尽了办法,也帮不到他,只能看着他自己折腾自己。所以她只能在平时盯着陈不周好好吃饭休息,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

这几年,陈不周已经很少走到这种地步了。

可是这几天……

她就只有这几天忽视了他……

诸弯弯心里正闷得不行,陈不周站起来:“我去窗边抽根烟。”

诸弯弯等他路过,一把薅住他的衣角,脸紧紧绷着,看也不看他:“是不是刘策又给你安眠药了?”

他放药的盒子就在窗边,前阵子刚被她丢掉一盒。

陈不周知道瞒不过,抿抿嘴:“我就吃一片。”

诸弯弯抓得更紧。后牙用力地咬合起来,让她的脸颊都鼓起来。

陈不周看她的样子,模糊地笑了笑,声音微哑地和她商量:“半片?”

诸弯弯两只手扯紧他的衣服,把他扯到不得不弯下腰,然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亲完,她盯着他的眼睛,严肃地问:“睡觉吗?”

眼睛里晃着水光,仿佛只要陈不周说一声“不”,就要哭出来了。

陈不周喉咙一动,低低地“嗯”了一声,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

诸弯弯顿时得寸进尺,装成凶巴巴地问他:“那吃东西吗?”

陈不周嗤笑着把她的脑袋向下一按,转回身坐回沙发,继续驼着背垂着头。

诸弯弯小声地“切”了声,捏了捏差点闪到的脖子。

但很快,她就弯了弯嘴角,从桌子上拿了包切片面包抽出一片,翘着右脚从轮椅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站稳后,她趔趄地蹦到陈不周跟前,扶着他的肩膀保持平衡,然后戳了戳他的脸颊。

陈不周抬起头,就看到诸弯弯叼着面包片的一个小角在朝他晃。

“唔。”

诸弯弯示意她嘴里的面包片。

“唔唔唔?”

吃不吃?

陈不周彻底笑了。他后仰着脑袋活动了脖子,扶着她的腰,让她挤进自己的两腿间,咬住她叼着的那片面包。

可他吃得实在太慢了,诸弯弯腮帮酸得面包都叼不住了,他第一口面包还嚼完。

诸弯弯蹙着眉推他的肩膀,催他快点吃。

陈不周挑眉:“推我干嘛?”

他扭开脸:“我不吃了。”

诸弯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把面包拿下来撕成一半。

陈不周轻轻啧了一声,摇头:“太大了,不想吃。”

……

真是没办法对他好!

诸弯弯鼓鼓脸,趁他没反应过来,对准他的嘴唇就“啵”地亲了一口。

然后,她把撕一块撕成小条的面包送到他嘴边,睨他:“吃吧。”

陈不周慢条斯理把这条面包吃完,慢慢地抬眼看向诸弯弯。

诸弯弯突然就有点想笑。

她弯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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