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会伤害妹妹不成?”萦笙已经不是过去的萦笙,听到了夫人话中的另外层意思,她冷冷打断了夫人的话,也话中有话地回了一句,“我是沈家的嫡女,我不会傻到害死自己的妹妹,留个万人唾骂的恶名!娘亲,你说对不对?”

“你……”

“好了,就让笙儿照顾烟儿!”

大人担心这两人会吵起来,急忙打断了两人的说话,作为一家之主,他说出口的命令便是谁也不容改的。

大夫接口道:“二小姐的身子骨比大小姐硬朗,只要照顾得当,我相信二小姐也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夫人还想说什么,都被大人的凌厉眼色给压了下去。

我想去牵萦笙的手,告诉她我担心她,我想陪她一起,可萦笙却不准备给我这样的机会。

“浣溪姑姑……今儿也累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吧……”说完,萦笙莞尔看着我,“好几年没有把当年赢下的那盏琉璃灯拿出来看看了,也不知道好是不好?若是你回去瞧见好了,就檐角,我也安心些。”

我怎会不懂萦笙的意思?

她既然说了要亲自照顾二小姐,便会尽心尽力地做到,所以这些日子是不会回来了。可是她又担心我会不会被人欺负,所以话中嘱托我用灯传话,若是安好,便点亮,若是有事,便不点,也好让她心安。

我知道萦笙的性子若是执拗起来,是谁也拦不住的,除了顺着她,我不知还能为她做什么?

家里那些丫鬟小厮前些日子最怕被萦笙传染天花,如今二小姐也得了,还不用他们近身照顾,这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最后,萦笙便在二小姐的小阁里住下了。

大夫后面也来得勤,就是再也没有近身看看二小姐的病情,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便继续开方,吩咐小厮如何熬药。

那日,我回到了萦笙的小阁,从柜子里翻出了那盏琉璃灯,等到夜色降临,我便迫不及待地将这盏灯点亮,亲手用竹竿挑着挂在了檐角上。

八月中秋,该是团圆之夜。

我看着那轮玉盘似的明月,竟觉得有几分萧索。

照顾一个天花病人有多辛苦,我比任何人都知道,萦笙可应付得来?

这算是我与萦笙的第一次离别,虽然同在一个府中,却感觉比天涯还远。

我想她……

到了该歇下的时候,我走到了萦笙的床边,坐了下来,抱着萦笙盖过的锦被,细细嗅着那上面残余的淡淡清香。

我是第一次意识到,我已经习惯每夜抱着萦笙入眠了。

我已经习惯了萦笙的呼吸,习惯了萦笙的气息,习惯了萦笙的笑脸,也习惯了萦笙偶尔的醉人“胡话”。

若有一日,再也看不见你,我该怎么办?

这个念头突然蹿上心头,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抱着锦被倒在萦笙的床上,只觉得一颗心啧啧生凉。

除了每日亲手做些药膳给萦笙补身外,我还能做什么?

我涩然苦笑,摇了摇头,另一个念头忽地涌了出来——对!我还有一件事可以做!

当下,我放开了怀中的锦被,提着裙角跑出了小阁。

“义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路上的丫鬟被我的急色匆匆吓了一跳,我却顾不得给她们写点什么解释。

我一路跑到了沈府的祠堂外,缓了缓急促的呼吸,恭敬地一步踏了进去——这里供奉着沈家的历代先祖与长辈,也包括我最敬爱的大小姐白笙娘。

我找到了大小姐的牌位,默默地对着牌位跪了下去。

希望大小姐保佑萦笙,让萦笙安安好好地回来。

若能如此,我情愿折寿十年。

我重重叩头三下,虔诚无比地许愿。

或许是我太过投入,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悄然走来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这府中,也只有你有这份心。”

当大人的声音响起,我骇然转头,定定看着大人跪在了我的身旁。

他同样虔诚地双手合十,看着历代祖先的牌位,重重叩头三下,“沈暮不孝,膝下只有这二女一子,可这一年来家门邪祟当道,女儿接连染病,还请列祖列宗护佑笙儿、烟儿,不要让她们再受疾病之苦了。”

若是平日遇到这种与大人独处的时候,我总会寻机避开或者退下。

可现下不行,我若是走了,我方才的一切就太不虔诚,况且,这个时候也不是考虑我身份处境的时候,我是来给萦笙祈福的,我必须诚心诚意。

于是,这一次,我并没有躲开大人,只是微微对着大人点了下脑袋,便继续双手合十地跪在那儿给萦笙祈福。

大人见我没有再离开,他微微舒眉,释然一叹,也静静开始祈福。

“她是什么东西!敢跪在大人身边……”

“就是,就是个口头上认的义妹,怎么都入不了宗谱的贱奴,怎么敢这样堂而皇之地进祠堂求福……”

祠堂之外的空院之中,本想来给萦烟祈福的夫人僵在原处,静静地听完两个婆子议论完我后,凉凉地扯了扯唇角,转身便提着香烛往回走。

“夫人,怎的不进去了?”

“来日方长,扎眼的东西总归会不见了的……”夫人冷冷说完,眼底闪过一抹骇人的杀意,“烟儿还病着,我要给烟儿暂时积点福……等她好起来……”说着,夫人突然停下了步子,转头又往我身上剜了一眼,“毕竟,我生的元生才是沈家的嫡长子!”

作者有话要说:  萦笙是个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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