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一天总会到来,不管早晚……

伏地魔深深吸气,但他确信自己没发出任何能被男孩注意到的动静。“实话,哈利?”他轻声问,看见那头乱糟糟的黑发稍稍上下晃动。“我谁也不会选,”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转开了视线,“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和你父母一定能活下来。”

不会因为预言而死并不等同于不会被杀,这不遮掩的回答让哈利沉默了好一会儿。“确实是你会做的事。那么,”他逼迫自己抬头,并盯着伏地魔的脸——那人眼底有不可忽略的阴影,皮肤好像比平时苍白,然而表情依旧城墙般纹丝不动——“你曾后悔过吗?哪怕只有一点?亦或者仅仅曾经闪现?”

这个问题乍一听似乎带着祈求,可实际上比之前的还难回答。石屋里静得落针可闻。漫长的时间过后,哈利几乎以为伏地魔就这么逃避过去了,但黑魔头最后还是开了口:“我想你一定会认为,后悔没有听全预言再动手没有任何意义。”

何止没有意义,他们说的根本就是两回事……哈利僵硬地点头。所以伏地魔真的没有忏悔……他好像要笑出来,事实上比哭还难看。“——那冠冕呢?”

伏地魔第三次停住,间隔比前两次加起来都长。直到蜡烛哔哔剥剥地结了朵极大的灯花,他才挪回目光,正正撞进哈利等待的双眼里。“你一定要知道?”

这并不真的是个疑问句,而且哈利听出了里头隐约的松动。他本应立即点头,却突然怀疑自己是否把伏地魔逼得太紧。“我……”

“算了,”伏地魔却打断他,语速快得仿佛在催促自己,“我立了个誓言。”

……誓言?牢不可破的誓言吗?

哈利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刚才的悲伤和犹豫霎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腔好奇。他真的非常想知道什么誓言能使灵魂重新变得完整,然而他张了张嘴,却没真正说出口——他能察觉到,他已经触碰到了某种无形的界限,再追问下去只会有适得其反的效果。

伏地魔也没再看哈利,他的目光回到了面前的坩埚——在两人对答时,药水已经无声无息地蒸发,涓滴不剩;要不是底部还残留着点烤成焦黑的粉末,简直像本来就是空的。

“我早该知道,今天永远不是个好日子。”

他接近自言自语地嘲讽了句,悻悻然一挥手。宽大袍袖飘起又落下后,桌面立刻变得干净过头,包括坩埚、沙漏在内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

这话明显有深层指代,哈利暂时弄不清。但他确实能设身处地地想到,如果他夜以继日熬了快七天的魔药被谁打岔毁了,反应绝不可能比伏地魔更冷静——准确地说,他会气得快发疯。“我……真的很抱歉,”他霎时局促得要命,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我不是故意要在这个时候……”理由出口,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不提还好,一提伏地魔就没好气。“莫非你还打算继续打扰我休息?”他的脸板得死紧。

因为太过心虚,哈利立刻跑到门边。但就这么落荒而逃实在太不负责任了,他在出门前堪堪刹住脚步:“你到底在熬什么魔药?”

伏地魔轻易地猜出了哈利的潜台词。“远超你魔药能力的那种,”他愈发没好气。

哈利一听就着了恼。“我不信!”而后他瞥见黑魔头极度怀疑的神情,又不满地找补:“撑死下次我给你做帮手!”

伏地魔哼笑一声,里头绝对有不屑。“你给我做帮手?”他有意无意地瞥了眼刚刚摆放坩埚的地方,“没帮倒忙就不错了。”

不管这话是针对魔药能力还是出现时机,哈利都更不服气了。伏地魔转过身时,他忍无可忍地冲过去,从下往上箍紧对方的肩膀。这本是个制服姿势,但由于他俩存在身高差距,有那么点像半挂着。“你可以教我啊!”

伏地魔被突如其来的冲力撞得晃了晃。“别闹,”他去掰哈利的手,真的有点生气了,“我没……”

这话没能说完。因为哈利腾不出手来防止伏地魔挣脱,便用上了嘴——完全不过大脑地,他半咬住那两根手指。

两人俱是一震,气氛瞬间微妙起来。哈利一意识到这动作不合适,便想吐出来。然而他往后仰了仰才发现,除非他放开伏地魔、或者伏地魔抽回手,否则他不可能成功。

“还不放开?”

“唔!”

因为口中有障碍物,哈利的“不”音都不准了。而后他又发现,他尝试说话的时候,舌面会碰到手指,简直和舔舐它们没区别。

仿佛要加强哈利的这种认知,那两根手指忽而动了。不是离开,而是毫不客气地在口腔里征伐——顺着牙床抚到底下,强迫他抬高舌头,继而用力缠卷起来——

“唔……唔唔!”

不敢真正咬下去的哈利完全不能抵抗这种攻势。没两下他就感觉要窒息:口水无法下咽,血液猛然上冲,他在双重夹击中接连败退,只能赶紧松手往后。

伏地魔得以转身。他一回头就看见哈利正按着脖颈咳嗽,脸庞都憋红了。不知怎的,这让他冒头的怒气一瞬间无影无踪。“早让你松手了。”他稍一撇嘴,从空气里拉出条白帕,擦拭的时候注意到手指根部已经留下了轻微的齿痕。

说实话,这要放平时,他才不会浪费调戏哈利的大好机会——这么说吧,他觉得他至少有一百种办法能让哈利羞耻得想钻进地缝——但今天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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