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也听到了,可是他一想到自己竟然要生孩子,就哪哪儿都不对劲儿!沈墨嘴硬,“我不要,我不要留下他。”
沈冰冷冷的道:“我让你怀上的?”
沈墨被戳到痛处,眼眶一红,顿时蔫了,耷拉下肩膀,“……不是。”
“那就听我的!”沈冰声音还是冰冷的,眼眶却是隐隐泛红,她咬牙声音低了许多:“否则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干脆也不活了。”
“阿姐!”沈墨心头大震,一把抓住沈冰的手,仰着脸难过而急切的看她,喉咙里发堵。
阿姐从来都没有说过这样的重话,这次她是真的害怕他出事。
他跟沈冰并不是亲姐弟,可是这么多年来可以说是相依为命,比亲的还要亲。
他为了君清抛弃了阿姐大半年已经够混蛋了,现在又让她跟着逃命似的逃了这么久,还要因为他的事情担惊受怕。而他一心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他觉得自己真是太自私了。
可……要让他留下这个孩子,他又实在觉得难以接受。
大夫的方子写完了,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姐弟两眼睛都红通通的,不由一阵失笑,“干吗都这幅样子?是不信任我的医术吗?”说着扬声唤来药童去抓药,然后又特别的叮嘱了沈墨几句:“现在孩子没什么问题,问题在于你,身体很虚,你按照我的方子先吃上几剂,然后要好好休养,切忌劳累多思。”
沈冰向往学习医术,对于医术好的人更是尊敬,她听了大夫的话,连声应了,又说了好几句感谢的话。
转念又一想,阿墨现在的情况着实不适合再奔波了,孩子还有好几个月才会生,既然这个大夫已经知道了阿墨的情况,那么以后肯定还有再麻烦他的时候,不如就先在此地停留,等以后事情了了再做打算。
于是沈冰开始向大夫打听附近有没有房子可以租,大夫闻言温润的黑眸打量了沈冰一眼,又看向满脸郁色的沈墨,沉吟片刻方道:“我这里倒是有两间闲置的屋子,就在医馆后面,你们可以住进去,至于租金……”
沈冰一听租金两个字,不自觉屏息,身体朝前倾了些,似乎要认认真真的听清楚他接下来要报的数字。
年轻大夫见状不由轻笑了笑,然后说了一个数,沈冰这才放松了眼神,偷偷吁了一口气,她也是知道些行情的,这个价格真的是很合算了。再等人把他们引到后院给她看了提供的干净又宽敞的两个房间后,就更明白了,她不仅没有吃亏,反而还占了便宜。
听引路的仆人说起,沈冰才知道,原来那个年轻大夫也住在后面,房间就在另一侧,与他们住的地方一墙之隔。
“我们安大夫喜静,这些年其它多余房子都是空着的,也没让人来住。大概也是看你们实在不便,所以才租给你们,你们平常多注意点,别吵着他就成了。”仆人好心的给他们提醒。
沈冰都一一应下,然后把神魂不属的沈墨给拉进了房间里,让他在那里发呆的坐着,往他手里塞了一杯水让他捧着喝,又把包袱里的东西都拿出来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借了厨房给沈墨熬药去了。
从这天开始,他们二人就暂时在这个叫做七草堂的医馆里住下了。
沈冰每天准时的把药端来给沈墨喝,沈墨知道这个孩子得留下了,整个人精神状态不太好,但看着沈冰为他忙前忙后的,他愧疚又难过,只能咬着牙将药给喝进去。沈冰见他肯配合着喝药,总算是落了心。
因为之前沈墨穿的衣服都渐渐的小了,沈冰第二天又风风火火的跑出去外面布店里买了些柔软舒适的布料回来,给沈墨连夜裁制了一些更宽松的衣服,眼睛都熬红了。
而剩下的一些边角料,沈冰心情复杂的端详了半晌,又仔仔细细的缝了一些小衣服,到时候孩子出生,不能连身衣服都没得穿。
不过这些都是背着沈墨做的,不然肯定又会刺激到他。
沈墨游魂似的在后院呆了半个月,也不出门,也不怎么说话。
沈冰看着他总是坐在门槛上出神,一坐就是大半天,整个人都是放空的,她终于是忍不住心疼的掉眼泪了,
“阿墨,大夫都说了让你切忌多思,你别天天闷着了好不好?这个孩子你总归是要生下来的,如果,如果你实在不想要的话,等到时候……我们就把他送走罢。”
沈墨眼睫颤了颤,垂下眸半晌没说话。
又过了一段时间后,沈墨也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影响到了沈冰,他不想看到阿姐总是为他忧心忡忡的样子,于是不再总闷在屋子里,偶尔会换上女装,戴上帷帽出去转转,散散心,也正好让阿姐好专心的跟着安大夫学习医术。
沈墨知道沈冰对医术很向往,偶尔会看到她在安大夫看诊的时候躲在一侧偷听偷看,沈墨让她索性去找安大夫拜师学习,不过安大夫表示可以教她,但是不收徒弟,就算这样沈冰已经很高兴了,每天学习背书都很积极,虽然很累,但一双眼睛总是熠熠生辉,看起来是很高兴的。看着这样的她,沈墨心里总算是多了点欣慰。
沈冰一开始很不放心沈墨独自一人出去,一则是他现在情况特殊,怕他遇到什么危险,二则还是跟方家有关。现在没人找来,不代表以后没人,总是她放不下的一桩心事。
后来,见沈墨只是在附近转转,或者坐在医馆旁边的看一群小孩子嬉戏玩乐,一两个月过去都很平静,她也就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