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置信——非常地不敢置信,以至于惊讶地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的书架,从角落取出了一个珍放了十数年的精致盒子。
她又从盒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
“你们看吧。这是伯爵大人和神使大人离开之前,寄给我的最后一封信里夹带的照片。不知为什么,在他们走后没多久,照片就离奇地缺损了一个角,但我还是将它保存了起来。”
藤丸立香,玛修,还有接过照片的岩窟王,都看到了那模糊而残缺的照片内容了。
照片里,有两个人,背景似乎是航行在海上的大船。
与岩窟王有着同样面容的男人身着精致高贵的贵族服饰,白发用发带扎起,颈前的丝巾被海风吹拂得微微扬起。
他和岩窟王无论哪里都一模一样,只除了——此时的表情。
照片里的男人嘴角勾起的弧度虽然不明显,但确实是笑着的,他的目光同样柔和。而此时的岩窟王,却是不知何时瞪大了双眼,向来只淬出冷意的金眸中,紧缩的瞳孔在不断地颤抖。
多么地不巧,又或是命中注定。
缺掉的那一角恰好位于照片的左边,让站在男人左边的那个人的影子残损不全,那裂缝也恰恰出现在他的胸口,斜着往上,抹去了他的面容。
如今,就只能看见,照片里的男人握着那个人的手,握得很紧,仿佛一刻也不想放开。
“前辈……”
“嗯,我知道了。那个,伊丽莎白夫人,既然你记得那个英灵,也认识他的话,能告诉我们他叫什么名字吗?还有,更详细的情报,也请……”
伊丽莎白默默地注视着他们,最终,似是悲伤地叹息。
“原来如此,不仅是伯爵大人,还有这么多人,真的,都将他遗忘了吗……”
“我了解得也不多,但是,我可以毫不犹豫、无比确定地这么告诉你们——”
“他善良,美丽,他能获得见过他的所有人的‘爱’。而他的名字,是……”
——艾尔利。
这短短的,三个字音。
当伊丽莎白轻声说出这三个字时,泪水从岩窟王那愤怒的、狰狞的面庞滑下,而这泪水,却如就在他心中的未知的火焰一般炙热。
“……啊。”
钝痛。
那火焰真的在烧灼他的心。
“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啊——啊啊啊啊!!!”
几乎,将他正用手死死按住的胸膛烫穿。
……到第三个特异点了。
事到如今,被找到的英灵基本上都已经反应过来,他们与那异世界的联系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居然有两个……狂王,还有天草……说起来,天草是怎么来到迦勒底的,为什么我忽然间想不起来?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是的,er
天草在心里默默地回应。
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在计划失败迎来死亡之前,意外地闯入迦勒底……很奇怪。
很奇怪。
就在他思索之时,脚下已然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玛修在旁边没能忍住,小小地惊呼了一声,思绪回转,这时,天草才和御主藤丸立香一起,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狂王——
在同行之人发呆的时候,库丘林已经径直走上前去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被同样生长得旺盛的花丛淹没了一半,各色的花瓣刚好能抵到他的腰间,他身上的尖刺和尾巴硬生生地在花海中破开了一条凌乱的小路。
没过多久就寻找到,花海的主人是一个女人。
女人的眼睛看不见,但是听到身边之人对库丘林和天草的形容,她竟然一下就认出了他们。
“那个时候,我一直在沉睡,也没有亲眼见过你们,但在我的梦里,艾尔利哥哥给我描述过你们的样子,还告诉我,beerker和ruler帮了他很多的忙。”
“个子很高、还有一条长尾巴的是beerker,看起来很凶,很冷酷的样子,但实际上,beerker懒洋洋的,一点也不可怕,还喜欢吃巧克力。个子矮一些,白发的少年是ruler,不仅特别可靠,而且还是一个伟大的圣人,就是没有自己的爱好,还瞒着不少事情这两点很让他担心……”
“他说,能够遇到他们,真是太幸运了。”
可是——
库丘林不喜欢吃巧克力。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吃过。
散发着甜腻味道的东西,那里好吃了?
他甚至难以想象,自己竟然会和天草四郎时贞这样的男人留在这里维护过一个——愚蠢,就用愚蠢来形容吧——愚蠢的家伙。
“啊,他消失了,还被遗忘了吗?怎么可以……像他那样温柔的人,怎么可以被忘记……”
“亲爱的。”女人忽然对守在她身边的男人说:“金,你见过艾尔利哥哥,就用笔把他画下来,交给他们吧。”
叫做金的男人觉得这个任务很棘手,但是,他也没推脱,很爽快地提笔在空白的纸上唰唰作画,没过多久,“艾尔利”这个英灵的画像就完成了。
“……”
“……”
“不,这个抽象的火柴人……”
抽象得就是由几根木棍组成的人物像,被金在大概是头发的地方特别标注:蓝。在大概是眼睛的地方也有特别标注:蓝。
好……吧,至少线索也逐渐拼凑起来了。
名字是“艾尔利”,男性,蓝发蓝眼,据见过他的这些人重点腔调,他——特别美丽。
库丘林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