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赛第十八场,六十四号楚衍,对三十六号宁康。”

裁判神色恹恹,他一上午就主持了足足三场比赛,已经看得麻木又厌倦。从始至终,他只在查验双方身份玉简时抬起过眼睛,其余时间都是半开半合似睡非睡。

不光裁判没当回事,这场比赛的旁观者也不过寥寥。

上等门派弟子还是更在意段光远和其余排名靠前的弟子,而在其余散修中,楚衍名声不显实在无趣,与其关心他还不如多看看几位美貌女修。

若非看到楚衍是太上派弟子,还有些人好奇想看看他的本事,观众席上怕会空无一人。

至于自以为感觉良好的宁康,谁也不知道他是哪号人物,都根本没当回事。

宁康一切看在眼中,他不心急也不沮丧,还是淡定自若风雨不动。

无人欣赏并没关系,哪位大能都是在这样沉寂数年而后一举成名。而这场十年一次的灵山大典,所有人都当他宁康的陪衬。

潜心修炼数载,不就为了现在一举成名的时候么?宁康轻慢地扬扬眉,心里却在琢磨,该怎么处置楚衍才好。

灵山大典初赛不许伤人性命,所以他的狠辣手段都不能用。更何况楚衍还是太上派弟子,那门派护短又难缠,宁康一个散修也得罪不起。

那就在猝不及防间出手,先用修为狠狠压制楚衍,迫使这小少年自己低头认输即可。如此痛快利落不耗时间,宁康第二日的比赛也能不受影响。

若是楚衍再不识好歹,也不能怪他不给面子……

裁判话音刚落,双方就相互鞠躬,又立时分开。这是比赛前的礼节,微微一鞠躬,以示坦诚之意。多余,却也流传了千百年。

好,时机刚好。

宁康望着楚衍迟钝不已还未抬起的头,眼神瞬间一变。

他浑身上下气势立时为之一变,是之前收拢的杀气煞气一股脑涌出,竟化为实体吹得场地中风声四起。

已有落叶砂石随之盘桓打转,被卷进那股锋锐寒风中,又瞬间粉碎成尘。寒风刮得人脸皮生疼,步步紧逼瞬间占据了整片场地,肆无忌惮十分嚣张。

对面的小少年始料未及,他脸色发白地退后一步,已然被那股沛然灵气压得喘不过气来。

反倒是宁康笔直端然地站在原地,气定神闲的模样格外优雅。

果然是没经过厮杀的大门派弟子,一路平稳安顺地修炼过来,恐怕不知道天高地厚。

面对节节后退的楚衍,宁康一扬眉轻声劝道:“阁下不用强撑,早早认输就是,何必在意什么面子?”

“你还年轻,修行之路还很长。与其在这跟我虚耗时光,倒不如走出师门历练历练,多点厮杀经验,也免得被我吓到瑟瑟发抖。”

话自然是好话,宁康用心就未必有那么良善了。他之所以费劲奉劝楚衍两句,只为让这小少年早早认输下场,不想在楚衍身上继续消耗时间。

楚衍不领情,少年虽然脸色不好看,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

原本和颜悦色的宁康,眼神也跟着冷淡下来。不识好歹,难道非要见血他才甘心?

既然如此,自己也不用跟他客气了。宁康心念一转,那股森然成形的杀气反倒收拢起来。

他目光沉然如水,已然是准备出手的征兆。先是术法佯攻,在以符咒法器接连袭来,宁康就不信楚衍还能挡得住。

恰在此时,宁康喉结一颤动,他本能地感觉到情况不妙。

明明毫无征兆也毫无迹象,宁康却敏锐地嗅到了危险来临前的征兆,似阴云密布的天空中雷电肆意穿行,暴雨随时可能降临。

就在宁康一眨眼的瞬间,刀光就来了,足以斩碎空间凝固时间的刀光,浩浩荡荡又分外刁钻。

宁康眼前都是一片艳丽绯红,像不急不缓坠落的千百片花瓣,美则美矣,却带着肆意杀机与无形锋芒。

相隔极远,都能感觉到刀光迫在眉睫,凝而不发让人浑身上下都跟着紧绷起来。

前一瞬刀光还在场地中央,再一抬眉就已近在喉咙,阴狠毒辣又分外狡黠。

这哪像是未经拼杀的大门派弟子能用出的招数,那分明是老谋深算的猎手,假装怯懦就为让宁康上当。

自己不光轻敌大意,还被人当傻子糊弄。

宁康心中恼怒。他来不及想太多,收拢于经脉中的灵气瞬间激发,同样一道剑气挥出,与刀光撞在一起,又悄无声息碎裂消失了。

森然红芒已然迫在眉睫,冷酷狡诈阴险。

来不及了,如此抵抗也根本构不成威胁。

少年握刀俯身上前,他脚尖点在地面,衣袖纷飞凛然出尘,像黑漆漆的鸦翅,带着死亡的不祥征兆。

他整个人都是肃然静默的,底色黯淡毫不出奇,唯有掌中绯色刀刃耀目,寒芒流转令人惊惧不已。

一道刀光,斩破宁康挥出的剑光。第二道刀光,追随而来声势赫赫,在场中搅得风生云起,像巨兽隐隐约约探出一双血亮红瞳。第三道刀光,坚固地面为之开裂,砂石纷扬崩裂开来。

刀光裹挟着无尽的气势与杀气,让想逃跑的宁康呆呆立在原地,进退不得脊背生寒。他声音古怪地咕哝了那么两句,似是低语又似无可奈何。

宁康之前天大的雄心,早在这三刀之下消失得干干净净,没留一点痕迹。

他又成了当初那个孤弱无助的可怜少年,东躲西藏四处逃命,风声吹过都疑心是不是追兵来了。

刀光越是迫近,宁康反倒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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