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好像看见一袭红衣似火,见故人依稀眉眼,熟悉得让人落泪。

云沐泽的病还不算很严重,神色苍白憔悴,白衣染尘,但是还是可见他无双的风姿,跟那般瘦骨嶙峋形销骨立的模样还差得远,顾隽才放下一点心来,于私于公,顾隽都不想云沐泽出什么意外。

在找到云沐泽之后,其余云家人也挨个被一一找到。顾隽把他们全部带到了函河关。云沐鸿已经不见当年的神采飞扬,眉间一股郁色缠绕不去。

顾隽见了也没有说什么,这些东西,劝是不可能听进去的,除非云沐鸿自己走出来,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作鼓励。

然而,事情却没那么简单。不知道带回来他们的时候,哪里出了错漏,那些追捕之人仿佛疯狗一样,闻着气味竟找上了顾隽,并向他讨要犯人。

顾隽似笑非笑:“这个阵势,是认定我窝藏逃犯了?”

为首的抓捕之人名周耿,大约三十来岁左右,听了顾隽的话,他的脸色仍没有变化:“将军不要为难我等,最好还是速速把逃犯交出来。将军怕是不想知道,这件事如今牵扯有多广?那么我告诉你,除却主犯,目前已有四百八十三人牵涉进此案。将军是聪明人,当知道,有些浑水,是淌不得的。”他的语气意味不明,一丝不让。隐隐之间,好像还带着威胁之感。

顾隽脸上的笑意就敛了下去,袖子一拂,身上铺天盖地的气势就朝周耿盖过去,仿佛见铺天血色迎面而来让人窒息恐惧,更有一种让人忍不住下跪的威势,他声音低沉冷酷:“你在威胁我?”

周耿见识不可谓不广,经历得也不可谓不多,然而面对气势未有半分遮掩的顾隽,他瞳孔放大,眼中溢满惧意,竟有一种忍不住跪于他膝下纳头便拜的敬畏臣服之感。他的腿几乎软了,这种威势,仿佛龙威,他只在皇上身上见过,然眼前之人竟比当今皇上身上的气势还要强盛得多。听得顾隽质疑,他忍不住退后几步,强忍着跪拜的yù_wàng,额头已有了汗水,他只能结巴道:“不……不敢……”

“不敢?”顾隽收回了气势,语气嘲弄道:“既然不敢……谁给你的勇气断定我窝藏逃犯,还让我定要交人出来?我看你你不是不敢,是敢得很了!”

顾隽气势一收,周耿的压力就减轻很多,也能够正常说话了,只是态度,若是之前隐隐高高在上,他现在的样子就要小心翼翼得多了:“……有人前几日见将军带了几个生面孔进来。”他显然说得比较小心,看他之前的态度,分明是已经确定了。

“哦,那人看错了。”顾隽轻描淡写无比不上心的敷衍道。

明知道顾隽是糊弄他们的,可是周耿也不敢再多辩驳一句,完全失了之前的气势。

“是,是那人看错了,叨扰将军,我等就此告退。”周耿连忙道。

顾隽可有可无的点点头。

退去时,周耿的额头有汗水滴落。显然同顾隽交谈,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虽然看起来问题仿佛是很好的解决了,实际上顾隽心里面很清楚,治标不治本罢了。这件事终究是隐患,终有藏不住的那一天。然而,顾隽从来不是那种被逼迫威胁就违背自己意愿的人。他心里面已经有了大致的想法,只在等一个契机。一个……或许是期待了很久的契机。

顾隽又寻了云沐泽,他的病并没有好全,脸色同身上的衣服一个色,白得几乎透明。顾隽没有说朝廷已经知道他们藏在他这里了,只问了一句:“你呕尽心血写下那样一本书,求的是什么?为豫国?为皇帝?还是其他的什么?”

云沐泽不知道顾隽说起这个是为了什么,但是他却没有问。而是思索起来,这个问题,其实他早已经想过,过了半晌,他轻声道:“为黎明,为百姓,为盛世,为安康。”哪怕他历尽苦难,刚经历过人间至哀之事,他仍未有半分我过得不好,他人也别想过得好的心思。

云沐泽神思不属,半晌又回过神来,道:“我一直在期待的,是一个开明的盛世。我所坚持的拥护的,从来不是因为独断的君主。我并非想求荣华富贵,也不去想身后之名。我只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力,去做一些我觉得对的事情,无论结果。”

顾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云沐泽此人,真真正正的可用“光风霁月”四字来形容。然而或许正因为他太好了,所以上天注定他要历经磨难。天妒英才,大抵如是。

也正在这时,云沐泽突然捂住额头,头剧烈疼起来,好似痛不欲生,脸色本就苍白,如今血色全无。顾隽讶异之下,连唤大夫,伸手去扶云沐泽。等大夫到时,云沐泽已经彻底晕厥在顾隽的怀里。

大夫检查了一遍,却并没有得到结果。明明原本生的病都要好了,可是怎么的就突然头痛欲裂晕厥过去?光看样子是情绪波动过大,受了刺激,可是求证顾隽时,却得知病人心态当时是很平和的。没有受到刺激,怎么会突然昏倒?连大夫都说不出什么所有然来。

顾隽只好挥退大夫,大夫走了半盏茶时间不到,云沐泽就醒了过来。顾隽却猛然一怔。

醒来的云沐泽和之前的并不一样。仿佛是两个人一样。他的眉间笼着比云沐鸿还要深浓的郁色,还有一种死气,一双眼睛已经失了神采,不再澄澈也不再灵气逼人,然而目光流转间,又好像还有一丝不曾泯灭的神采。

顾隽静静看着醒过来这个人,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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