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时候不必来的时候,贵太妃已经不用担心永宁帝再打退堂鼓了,于是两人理所当然的登上了御撵。待到两人坐定,宫人们抬起了御撵,女官便在外间问道:「陛下,不知此番欲往何处?」
永宁帝还在愣神,于是贵太妃淡定的回了话:「回临华殿。」
女官在外等了片刻,见着永宁帝没有其他吩咐,便当她是默认了,于是一声令下,宫人们便提着宫灯抬着御撵再次往临华殿而去。
御撵内,贵太妃觉得永宁帝似乎受了不小的刺激,任她发了一会儿怔,这才抬手抚了抚永宁帝的脸颊,然后开口说道:「怎么,觉得不可思议?」
永宁帝并没有躲,只是眨眨眼,好半晌才蹙着眉挤出一句:「墨儿她怎么会……」
都说知女莫若母,永宁帝其实知道,苏瀚对萧墨一直很好,女儿心里也是有那个父亲的。很小的时候萧墨也曾试探性的提起过,她希望父母亲能够和好,她不必在两个家里辗转来回。然而今天这一遭又是怎么回事?萧墨是何时改变的态度?她居然不仅放弃了苏瀚,还有成全她和贵太妃的意思?!
念及此,永宁帝忍不住将目光投注在了贵太妃的脸上,问她道:「阿悦,你是不是对墨儿说了什么,或者做过什么?」
贵太妃听得此话,顿时就不乐意了,她的面色冷了下来,眼中也带上了些许讥诮:「我能说什么,做什么?她可是公主之尊,更是这偌大梁国的继承者,我还能拿什么威胁她不曾?!」
闻言,永宁帝心里顿时就有些懊恼,她没想连累女儿被婆婆厌弃,忙解释道:「不是,阿悦,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你是不是,是不是以前就和她们说过……」
见永宁帝这般急着解释,贵太妃的脸色好看了不少,她也觉得自己今天情绪有些不对,可看着永宁帝这磨磨唧唧的模样,她就难免有些光火。此刻便压了压脾气,努力心平气和的道:「并未,你都未曾回应答允,我与两个小辈说些什么?不过她们许是看出来了。」
根本不是「许是」,而是「一定」啊!这其实也是贵太妃有意为之的,从她很久以前打定主意要勾搭永宁帝开始,她便从未顾忌过旁人的目光,在钟韶和萧墨面前尤是。旁人或许只觉得她们俩关系亲近,但钟韶和萧墨不同,由己及人,她们自然能很快就察觉到其中的内情,然后就有了大把的时间接受适应。
当然,这些贵太妃是不会与永宁帝说的,她见着永宁帝又蹙起的眉头,只道:「好了,没什么好纠结的。阿韶和……阿墨她们早已长大成人了,更是要为人父母了,有些事她们看出来了,她们没有说,但是她们也有了自己的思量。你担心的那些,她们或许也纠结过,但到了今时今日,想来也早已经想通了。」
这话却是不错,今晚之事虽然突兀又荒唐,但在重华殿时,永宁帝的注意力也尽是集中在了自己那宝贝女儿身上。她没从她脸上看出为难和勉强,反倒是在最后说那番话时,一脸的诚挚,想必所说的也都是深思熟虑之后的肺腑之言。
念及此,永宁帝也是长长的吐出了口气,心中隐约的压抑,在这一刻消散了许多。然后她抬头,看向了御撵之外,一怔,问道:「我们现在这是去哪儿啊?」
贵太妃答道:「自然是回我的临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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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跑到重华殿闹这一出,对于永宁帝来说,更多的还是解决了一个心结。不必顾虑钟韶和萧墨的看法,让她轻松了许多,面对贵太妃时,也少了许多顾虑,但要说两人之间的进展,永宁帝觉得,还是该慢慢来,顺其自然便好。
然而这大半夜的,贵太妃却是直接将皇帝陛下给拐回了自己的寝宫……
以前或许不觉得,两人甚至有过很多同床共枕的经历,但今日刚和女儿女婿摊了牌,永宁帝便觉得这么晚再跑去临华殿有些不合适。或者说不是不合适,而是她心里有些别扭,莫名有了一种她们的事已经有人知道了,所以要避嫌的感觉。
御撵被抬到了临华殿外,永宁帝却没了下去的意思,她轻咳了一声,对贵太妃说道:「今日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朕还有许多奏折不曾批阅,就,就要回去了。」
贵太妃看着永宁帝那别扭的模样只觉得好笑,皇帝陛下登基已近一载,身上的威势日隆,今日在她面前却似乎底气不足。她知道永宁帝再扭捏些什么,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有时候做事需要张弛有度,但有的时候却需要一蹴而就,否则就得拖拖拉拉不知拖延到何时了。
眼下的永宁帝便是这个状态,贵太妃太了解她了,知道若是今晚放了她离开,今后虽然仍旧能够达成所愿,却不知又得花费多少工夫去磨。
这么多年下来,贵太妃实在没了那个耐性,便是打算快刀斩乱麻了。她直接拉着永宁帝下了御撵,同时说道:「奏折放到明日也不迟,倒是我今日未曾往你哪儿送补汤,那些都吃了快一年了,却是不好断了,你还先跟我回去将东西吃了再说吧。」
永宁帝被拉下了御撵也没恼,只是有些懵:「这不对吧,比起补汤,明明奏折更重要啊。」
贵太妃却是半点儿没有迟疑,拉着永宁帝便踏进了临华殿的大门,同时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