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华搂着衣服,又紧张又担心。

火光下,虎背熊腰的李实眉眼带煞,加上眼角清晰可见的疤痕,比穿着粗布短打的时候更显得吓人。

执藤鞭的俩汉子迟疑了一瞬。

反倒是李实干脆利落,一个伏倒,就趴在大堂中间的条凳上。

“给我打!”李老村长大喝。

俩汉子对视一眼,默契地开始交替挥鞭。

咻——啪!

一声破空声,一鞭子结结实实落在李实背上。

李实一瞬间绷紧了后背。

然后又是一鞭。

再一鞭。

骆华紧张地抱着衣服,默默地计着鞭数,眼神一会盯着鞭子,一会看看那开始布上鞭痕的裸背,然后还要紧张地关注着李实的神情,生怕他什么时候就受不住了。

李实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还侧过脸对他笑。

都什么时候了还笑!骆华真想敲开他脑袋看看他都在想些什么!

好不容易打完二十鞭,没等族老叫起,也没等众人散场,李实利落地站起来,活像刚才那顿鞭子是给他挠痒痒一般。

骆华:……

众人:……

李老村长几位族老:……

秦峥翻了个白眼。

第56章

要不是李实背后的鞭痕紫红淤肿,有几处甚至破皮渗血,大家都要怀疑执鞭的人是不是故意放水了。

虽然李实似乎不疼不痒的,可伤不是假的。骆华一个箭步扑上去,小心翼翼抚了抚李实背后的鞭痕。

“石头哥,疼不疼?”他没发现自己眼底满满的心疼。

李实漫不经心:“不碍事。”他扫视一圈,“李大进入室偷窃,得十鞭子。我打人,得二十鞭子。可是这样没错?”

“不是明摆着吗?”骆华展开衣服,小心翼翼帮他套上。

李老村长冷哼:“怎么?你不服?”

李实把衣服扯好,朝骆华点点头,才抬眼看过去:“敢问李村长,这是按照哪条律例判的?”按照律例,入室偷窃可是要坐大牢的,这李大进竟然就这么被轻轻放过?同是李姓,想来是跟这李老头有所牵连吧?这老头也是好生猖狂!

当他听方浩泽说起这事,已是怒火冲天,狠揍一顿李大进不过是借机把事情闹大罢了。

李建中瞬间变了脸色。

秦峥轻笑。这才是他认识的李实。他还以为这家伙真的是冲冠一怒为蓝颜呢,原来在这等着。

李老村长还没转过弯来,他敲了敲拐杖:“在咱村子里,我说的就是——”

“阿爹!”李建中忙制止他,然后语速急切,“对于李大进,我们确实是酌情放轻了。谅在他是他们李家仅剩的独苗,咱就别计较这茬了吧?”

李老村长皱起眉头:“你干什么给他说这些?”

李实勾唇,意味不明地看向在场唯一听懂他言外之意的李建中。

李建中连忙附耳过去,快速说了几句话。然后,李老村长也回过味来了。

他脸上有几分不自然:“就算如此,你当如何?我才是这个鹤溪村的村长!”

“不分是非,不分轻重,赏罚随心,视律例条文如无物。我竟不知道一名小小村长,也能这样横行。”李实凌厉的眉眼自带一股莫名地威严,“如今我跟李大进身上的鞭伤就是铁证。村长可敢跟我到县城对簿公堂?”

李老村长顿时脸都白了,哆嗦着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几名在场的族老面面相觑,却无一人站出来。

众人被这事件的发展整懵了,连骆华也被绕得云里雾里的。

他戳戳李实的手臂,让他低下头来,凑过去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李实摸摸他脑袋:“回头再跟你详说。”

李建中扶着自己的老父亲,看向李实俩人:“你意欲如何?”

李实勾唇:“李村长当村长这么多年,劳苦功高。如今老村长年事已高,村里诸事繁杂,恐劳累了村长,也是时候让村长放下担子好好颐养天年了。”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众人顿时哗然。竟是要把村长赶下台啊!这李实好生嚣张!

李老村长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李建中倒是脸现异色——父亲这村长,也确实是做得太久了些。这些年他愈见糊涂,村里已经颇多怨言了。以往不过是些小事,如今却是被抓住把柄……不过,如果能趁机……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崽子!”李老村长铁青着脸骂道,“从小没个长辈教着就是不行。今儿——”

“这么说,村长是决定要跟我去一趟县城了?”

李老村长顿时哑口。他做了多年村长,怎么会不清楚大衍朝律例呢?不过是习惯别人捧着、习惯发号施令、习惯了罔顾律例罢了。

这李实多年在外,回来就搅风搅雨,又要屋子又要田地,完了还跟男人传出私相授受的绯闻,虽然已经结契了,可他总还是看这小子不顺眼。

但是,如果真的对簿公堂,这事他还真的讨不着好。

如今他也是骑虎难下。

李建中扫过族老们坐席。有几位族老反应过来,皆是脸现喜意——倘若村长卸任,下一任会是谁?

他暗叫了声不好,忙拉住李老村长低声劝说。

李老村长迟疑地看向身后的族老们,犹豫又不甘。

李建中见他态度软化,忙转跟李实打商量:“此事说来,确实是父亲有失偏颇。这样吧,让我父亲回去想想,明儿再看看怎么决断?如何?”

李实看着李建中:“我姑且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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