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轻飘飘的,目光也轻飘飘的。

小混蛋,你气人的时候还少吗?还专在一只羊身上薅毛。

一个晚上就这么闷过去了?不存在的。

十一点看完台本,白砚拿手机翻微博,看到都是本城有名小吃集散地,他不方便独自到热闹地段实现自己吃货的愿望,瞧几眼解馋总是可以的。

“看什么呢?”转头,裴挚在他身后。

“没什么。”白砚按锁屏放下手机,干脆起身去洗澡,时间不早,他该休息了。

再出来,屋里没人,他绕了一圈,仔细看,确实没人,心里突然生出一股熟悉而尖锐的异样感。

几分钟后,门铃响。

开门,裴挚胳膊撑着门框站在外边,“我弄了辆车,你换件衣服,咱俩出去逛逛,吃个夜宵?”

白砚微怔,“你知道现在几点?”

裴挚一副想不通的样儿:“想吃就出去,管他几点。”

白砚转身就往房间走。

裴挚声音从身后追着来,“你是不是明天要上镜,不能随便吃?那就算了。”

上镜,那是下午。

可能人短暂停留异乡时,心情总比平常躁动。

十分钟后,白砚上了裴挚借来的那辆车,不得不承认裴少爷当真有本事,这是在外地,十五分钟,就让人把车钥匙送到了手上。

另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本来都打算睡觉的人又重新跑在深夜觅食的路上,这就是有个小男友的好处,年轻意味着活跃、不按部就班,意味着时刻可能有惊喜。

当然,惊喜也可能变成惊吓,活跃意味着更多的变数,不稳定。这样的惊喜以前也有过很多次,当年,白砚就觉得裴挚像是赤道仲夏热烈的海风,可那是风,能吹来,能吹走,来也汹汹,去也汹汹。

算了,在这个秋天的夜晚,不甚熟悉的城市,陌生的马路,到处都有新奇感,想这些挺扫兴。

车全靠gps导航,裴挚要去的是他以前光顾过的一家,白砚问:“你确定你记得位置?”

裴挚说:“这才六年,我记性哪那么差。”

白砚:“……”想起来了,六年前,这家伙确实丢下他到这儿来过一次。

算了,今晚不计较这个,扫兴,扫兴。

这个城市很有烟火气,过了零点,夜宵店大堂还是一片呼呼喝喝的热闹。白砚墨镜口罩全副武装好容易才到楼上包间。

菜当然是他点的,香辣的虾蟹河鲜,样数不少,可是依然是气死人的状况,攒了半个晚上的馋劲儿,到最后,吃几口就塞不下了。

白砚也没像以前一样让裴挚多吃,“差不多就行了,再找个地方逛逛。”

城市被江水横切,半小时后,车停在江滨,夜幕下的江水映着霓虹,像是泼进了斑斓油彩。

吃饱了,脑子就乏。

白砚靠在副驾座,静静望着不远处的粼粼璀璨,一时不想说话。

裴挚靠在一边,依然穿着白天那身衣服,像个兵痞子似的,气质挺坚硬。确实坚硬,裴挚侧脸线条深刻,高额头,挺鼻梁,眼神烁亮,看起来有股不可挡的冲劲儿,只要不刻意撒欢卖乖,已经完全是个足够强势的男人了。

白砚想抽烟,手刚抬起些许,又放下去。

裴挚不算突然地把脸转过来,定定瞧着他。

白砚知道裴挚在看他,可依然目视前方,只当没发觉。

没多久,一股浓厚的荷尔蒙气息朝他席卷而来,片刻后,裴挚胳膊搭上他脑后的椅背,脸已近到他颊边。

他缓缓侧过脸,毫不避让地跟裴挚对视。

裴挚眼神像是匹饥饿的獒犬,凝眸片刻,嘴凑向他的脸颊。

白砚略偏一下头,躲过。

再凑,再躲过。

安静的车厢里,有粗重的呼吸声。

裴挚突然抬起手臂,显然是来钳制他的。

白砚动作也不慢,利落地一巴掌拍上裴挚的脑袋。

裴挚抬到一半的胳膊半路垂下去,很快,头也垂到他的颈侧,“哥……”

白砚这次没挣,由着裴挚在自己颈窝蹭,很好,一下就把獒犬拍成了奶狗。

他十分大度地伸手揉了揉裴挚的头。

你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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