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阻止,还命人拿了一大盒礼品让荣怀谨带去。

而荣怀文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任性且贪玩,也明白荣怀谨这次是非去不可了,剩下的半碗鸽子汤也没来得及喝完,便一路追着把荣怀谨送上了汽车,还叮嘱了好几次荣怀谨别在外面惹是生非。

荣怀谨见荣怀文担心的模样,心中感慨,觉得长兄如父这句话说的真没错,便微笑着答应了荣怀文一定会在晚上十点之前回来。

于是,荣怀谨就在荣怀文还有荣家一众仆人的注视下上了顾信良的汽车。

司机在前面开车,顾信良隔着一个包装大礼盒坐在荣怀谨身边,这会便微微一笑,道:“总理实在是太客气了。”

荣怀谨也笑:“家父向来如此。”

顾信良没料到荣怀谨现在也会这么打官腔了,默默笑了两声,又想起另外一桩好事,便道:“今天有阮玉贞出场,唱游园惊梦,知道二少一向喜欢捧阮玉贞的场子,这会可是凑巧了。”

阮玉贞?

听到这个名字,荣怀谨的太阳穴莫名抽搐了一下,嘴上却笑道:"哦?那倒是再好不过了。"

其实荣怀谨心里觉得是糟糕透了。

荣二少以前是个浪荡公子,爱好也与别人不同,虽然对容景桓是眼馋得不得了,但也没有那么拘泥着为容景桓守身,该玩的还是得玩。

当初荣二少在沁梅园看了一场游园惊梦,一眼就相中了唱杜丽娘的那个娇媚柔软的阮玉贞,于是天天来捧阮玉贞的场子,一掷千金也不嫌多。

等到把阮玉贞拐上手玩的久了,荣二少又嫌阮玉贞没一点男子气概,还不如去玩女人,一来二去也就丢开了手。

容景桓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倒像是故意想看荣怀谨出丑。

想到这,荣怀谨微微抿了唇,而就在这时,汽车停稳了。

“二少这边请。”顾信良连忙在头里开了车门,并殷勤地弯下腰伸手替荣怀谨挡了车顶。

荣怀谨冲顾信良点头一笑,便弯腰从车里下来,下车之后抬头一看,便对上了沁梅园那黑底烫金的牌匾。

倒是很气派。

虽然荣怀谨对这里是并没有什么印象的——说来也奇怪,原主虽然留下了记忆但却都是文字一般的印象,并没有匹配图画,所以荣怀谨到现在还有些人都认不全。

顾信良熟门熟路地把荣怀谨引到了上座,吩咐人上了茶点,便笑道:“军长还有些事情要办,让二少你先看着玩着,他稍后就到。”

荣怀谨对容景桓的怠慢也丝毫不意外,毕竟他自己也都挺厌烦自己身体原主的那副德行。

顾信良离开之后,荣怀谨就坐在高台上,看着下面或是穿长衫或是穿西装的观众,一边漫不经心地想事,一边磕着香瓜子。

结果半把瓜子还没磕完,荣怀谨身后便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荣二少?”

这声音很是磁性清朗,但却莫名带着一股煞气,荣怀谨的直觉告诉他这人不好对付,于是他含笑吐了嘴里的瓜子皮,起身扭头看去。

黑色的修身长袍,一丝褶皱也无。头发近乎板寸,但这也并不影响那人俊美无比的面容,反而衬得他五官轮廓更为深邃利落了,而那一双眸子更是黑得近乎邪气。

荣怀谨思忖了两秒,自认在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么一号美得近乎邪气的人物——毕竟荣二少原是个见了好看男人就要发疯的主。

于是这会荣怀谨便很自持地笑了一笑,道:“阁下是?”

荣怀谨其实生了一副很好的皮相,剑眉星目便是说的他这种面貌,只不过现在他大病初愈,脸色还有些苍白,所以这么一笑便没有他往日的锐气,而是十分文静儒雅。

不过那人也不是个沉迷美色的主,只是觉得眼前这个荣怀谨同传说中的荣二少大相径庭,愣了两秒,那人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角,伸出手来,“辜明堂。”

辜明堂?辜大帅的长子?

荣怀谨心中微微有些诧异,不明白这辜大公子阴阳怪气地想要做什么,但他表面上仍是微笑着说着久仰,然后便伸手过去,跟辜明堂握了一握。

辜明堂的手很热而且十分有力,荣怀谨跟他一握,甚至觉得手骨微微有些发疼。

而辜明堂却是另外一种感官了,荣怀谨的手微凉中带着柔软,皮肉光滑,他再联想到平素里关于荣怀谨的传闻,便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几分力气。

等到松开手的时候,荣怀谨看着辜明堂的眼中便略多了几分敌意,而辜明堂挑了挑眉,倒笑得有几分傲慢。

“大公子?”

就在荣怀谨跟辜明堂相互有些僵持的时候,顾信良出现了。

辜明堂回头看了一眼顾信良,微微有些意外,随即他笑道:“顾副官也来听戏?”

顾信良摇了摇头,笑道:“我是帮军长请荣二少来看戏的。”

辜明堂听到顾信良这话,一扬眉,“景桓也来了?”

顾信良点点头,“军长就在楼下呢,正好遇到张团长了,估计一会就要上来。”

辜明堂闻言目中露出几分笑意,眉头一挑,“我去找他。”

说着辜明堂转身大步就往楼下去了。

冷眼看着辜明堂离开时修长高挑的背影,再想着辜明堂刚才对自己的态度,荣怀谨忽然在心里笑了一声。

原来是碰见情敌了。

顾信良见到荣怀谨将笑不笑的模样,连忙上来赔礼,而荣怀谨却十分爽快地一挥手道,"没什么事,我自己一个人也玩得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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